有意將門推得發出響聲,她緩緩了進去,站在了那一張明顯坐了人的椅子身後。
“姚舜英,見過皇上。”她跪在了地上,額頭點地,十分隆重地參拜。好久好久,屋內沒有聲音發出。她接著說道:“皇上您要見我?”
又是半晌寂靜,好不容易,他終於說了話:“你來做什麼?”
鬱青青沉默了一下,痛聲道:“我……想見一見孩子……”
他沒有回話,隻是問:“你去了太後那裏?”
“是。”她回答。
帶著些無力,他說道:“把她給你的東西留下,然後離開吧。”
給她的東西?他怎麼知道姚舜華給了她東西?鳴琴!鬱青青恍然大悟,原來鳴琴被秦煜收買了,這一點姚舜華也知道嗎?所以才避人耳目地遞東西給她。
不……她並沒有東西,而且鳴琴最終也看到了姚舜華的動作。意識到這裏麵可能有危險,鬱青青立刻坦白道:“太後並沒有給東西我。”
靜默了好久,秦煜說道:“阿英,不要逼我,東西留下,你現在便可以走。”
“不,我不走,秦煜,你讓我見見孩子好不好……”鬱青青一邊求著,一邊解釋道:“而且我真的沒有拿到她的東西,開始我也以為她給東西我了,可我找遍了身上,根本就什麼都沒有。”
“她讓你把東西交給秦悅是不是?你想幫助秦悅從我手上奪去皇位是不是,就像當初你幫我一樣。”說著,他轉過椅子,麵朝向她,“阿英,你現在,是要置我於死地?”
他身上並不是龍袍,而是一件普通的錦衣,披著件帶風帽的鬥篷,這讓鬱青青有些詫異,但她根本沒有時間來考慮這些,隻是看著他慘白慘白的臉發怔。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麼?”沒有得到回答,她也不再問,再次解釋道:“我沒有,我什麼也不想做,姚舜華她也沒給東西我,我隻是想求你讓我見見我的孩子,讓我抱一抱他。”
“僅僅如此麼?”他問。
她停了半晌,跪在地上往前移了一步,懇切道:“能讓我抱他出去半天麼,隻要半天,或者兩個時辰也行,下午我就把他抱回來,若我食言,任憑你處置。”
他極輕極無奈地笑了一聲,“你想抱出孩子,然後將證據交給秦悅,讓他利用先皇的死來反我?等我死了,你們便可以執手睥睨這天下,做一對恩愛的帝後?”
先皇的死?就是小皇帝?鬱青青越發感覺到事態嚴重,連忙搖頭:“你說什麼,我完全不懂,我有什麼證據,這和先皇死又能什麼關係?”一邊否認時,鬱青青突然之前明白了什麼:她以為姚舜華給了東西她時的確是聽見姚舜華說了“證據”兩個字,而小皇帝的死的確突然,秦煜如此緊張地要她留下那東西,又說她把證據交給秦悅然後利用小皇帝的死來反他……這意思是,小皇帝的死和他有關!
是的,就是這樣,小皇帝的死並非意外,而是秦煜一手策劃,然後他做上了皇帝,而姚舜華,作為一個母親,她當然不相信小皇帝就是意外而亡的,卻苦無證據,如果有證據,她完全可以等待機會拿出來昭示天下,而不用交給其實並不相信的自己,可她卻假裝自己找到了證據,假裝把證據交給她,同時姚舜華也知道鳴琴成了秦煜的眼線,當剛才的一幕在鳴琴麵前表演出來,鳴 琴信以為真,果然馬上就報告了秦煜,秦煜從而截住了自己,要她拿出證據來,而自己要是拿不出來呢,秦煜當然就會有所行動。這樣,姚舜華不僅確定了凶手是秦煜,甚至很可能就因此找到了真正的證據,自己不過是她的一顆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