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的品性。說應澤安矯情也好,說他自欺欺人也罷,說到底,也是一位父親對兒子的期待。
東方不敗的觀點也沒什麼大錯,他喜歡應思遠這副機靈的樣子。在他的觀念中,應澤安所反對的一切真的都不是什麼錯誤。比如說賭博,要是你輸得傾家蕩產,那隻能說明你沒福氣;但是你能如思遠那樣贏得漂亮,這就說明了你的能力。既然有了能力,那麼這種行為就是值得鼓勵和提倡的,你別指望一個殺人不眨眼的人能夠理解什麼叫做罪惡感。再比如說,婚姻,東方不敗自從和應澤安挑明心意之後,他的確很期待什麼叫做“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之前,他也是有過七房小妾的。在他的觀念中,如果沒到刻骨銘心的程度,女人對於男人而言,就不過是一種附屬,甚至是一種玩物。所以東方不敗很是驕傲的認為,他的小徒弟日後將全天下的美人兒一網打盡都沒問題——隻要思遠能先學會什麼叫做節製。
這樣的觀念碰撞來自雙方截然不同的受教育程度和一貫以來的生活理念。就算是牙齒和舌頭都免不了有打架的時候,更何況是兩個有思想有性格的個體,夫妻生活本來就免不了磨合,說起來,應澤安和東方不敗之間之所以一直到如今才出現矛盾,這顯然要歸功於東方不敗的縱容和應澤安的包容。但就是這樣,他們之間並非是不存在問題的。有了愛情,立刻就萬事足了,那是QYNN的小說中才有的場景;而就算是QYNN的小說,男女主人公之間耗得蜜裏調油了,之後也都免不了來一段“誰無情誰無義誰無理取鬧”的經典對白。當然,又有一位先哲說過,小吵情、趣多,大吵菊花開,夫夫之間有吵架並不可怕,反正總能床頭吵架床尾和的。無論是東方不敗,還是應澤安,他們都需要一點點冷靜的時間。
應澤安之間就跑出了陳林的府邸,他是一個成年人,自然不會玩離開出走的戲碼。他隻是有一點點迷茫。套用一句偽文藝青年常用的簽名檔,他還有一點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明媚憂傷。他也知道東方不敗是疼愛思遠的,這種疼愛對於東方不敗這種人來說是很難得的。但是,他卻接受不了,自己兒子日後成為一個一無是處的混混。他的確是心太急了些,在聽到應思遠竟然出入賭場時,他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被迫穿越來古代是徹底錯誤的。雖然,在之後,他立刻就拋開了這種論斷,但是當他認為能夠理解他的東方不敗卻反過來指責他時,他有那麼一會兒,心的確有點涼。隻是,這句話反過來說也成立,東方不敗不也是認為應澤安能夠理解他的嗎,所以在爭吵爆發的時候,他大概也會覺得心涼。應澤安漫無目的地逛著,這些道理他都懂,隻是現在過了那個點,他有些不清楚該如何先對東方不敗說話了。
街上人來人往,有走街串巷的挑貨郎用粗啞的聲音喊著調調,麵目粗獷的大漢在他的攤子上扯了一段紅色的頭繩,然後紅著臉將頭繩護在自己的懷來。有六七歲的小孩子接二連三地從街上跑過去,身上的衣服縫縫補補,但不能說他們的父母是不愛他們的。有提著籃子去買菜的大嫂,生活磨掉了她的年輕和美貌,她用著尖利的聲音和小販們砍價,猶豫而又堅定地買下尋常難得吃的好菜,然後回過身來自豪地對周圍的人說:“俺們男人今天回來,我做些好吃的給他。”人間煙火總是世俗而又溫暖的。生活的意義不在於多麼華麗辭藻,隻在人心。應澤安笑了笑,往回走時正路過一個乞丐身邊,他彎□,朝那個破碗裏丟了一兩銀子。
思遠的頭上頂著無辜的小綠帽兒,神情沮喪地被陳林牽著往前走著。他有些惴惴不安地開口問道:“都是我的錯,現在爹爹和師父吵架了,那我該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