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記得她,她是那個幫她量體裁衣的漂亮女子,高鼻深目,帶著些混血的感覺。
“不好意思,我剛起來,你要喝些什麼?”蘇桐有些難為情的將被子理了理,看著站在一邊打量著房間的女子。
“不用客氣了,我是來幫你準備晚上的宴會的。”
“麻煩你了。”
艾瑪微笑著搖頭,“這是我的工作,唐太太不需要太拘謹。”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她溫和的說道。
“那、我需要做什麼?”
“先去洗個澡,然後由我安排。”
艾瑪看她進了浴室後,將放在門邊的精美紙袋提了過來,那裏麵是今晚蘇桐和唐先生參加一個珠寶展示會要穿的禮服,以及首飾。
這件後背鏤空的大紅色魚尾裙禮服是唐先生過目後點頭應允的,因為唐太太的骨架過小,一般成品禮服的尺碼都不適合,所以她穿的禮服皆是她自己後期親手加工定製的。
她第一次見到她時,也是在心中驚歎了一下,從事時裝行業這麼久,唐太太真的是她見過的骨架最為纖細的人。
“最近瘦了?”
蘇桐換上禮服,從裏間走出來後艾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腰這邊有些鬆,”艾瑪微微拉扯了一下,不過小腹處的褶皺設計可以遮掩著一點。
“我、覺得這個顏色,太豔了。”
大紅色,蘇桐愣是無法接受,大部分是新娘才會這樣穿吧!她結婚那天的所有禮服裏,也隻有一件是大紅的。
“沒事,你皮膚夠白,這種顏色也隻有你能壓得住。”
“可是,我覺得很難走路。”收到膝關節處的裙身將她包的透不過來氣。
“OK,禮服Over了,現在我們來搞定頭發。唐太太,今晚是個珠寶展示會,你齊眉的劉海很容易給人造成蘿莉的感覺,不太符合晚宴的氣質,要不我給你固定上去?”
蘇桐沒有說話,隻是將劉海撓起來,光潔白皙的左額靠近發跡的地方,一條約一公分長短的傷疤曝露在艾瑪眼前,蒼白的顏色述說著它的年代久遠。
“沒關係,相信我,劉海綰上去你看起來更美。”
艾瑪那張如混血般美麗的小臉上,都是胸有成竹的篤定。
“艾瑪說還有多久?”
一家高級私人會所前,大島川秀看了看手表,向右手邊的人問道。
“已經在路上了。”
唐鶴雍把玩著手機,有一下沒一下的看著上麵的時間。
明明,可以不叫她過來出席的;明明,知道她應付不來;明明,可以依照慣例帶個能交際的女人過來;明明一切都可以事半功倍如果不叫蘇桐的話。可是,為什麼看到秘書遞過來的請柬時,下意識的想到了她?
是不是連他自己都要好好反思亦或者是承認,當初,當初在唐家大宅的那一眼,那個有著一雙黑曜石般雙眸的女子就落進了心底?
他之所以漠視,之所以冷落,都是在抗拒?抗拒自己,因為一個女人而害怕,害怕自己的心,害怕自己潛意識裏發現的,一眼刻骨?
“鶴雍,答應我件事。”
“恐怕不行。”唐鶴雍順著大島的眼看到了前方從車中下來的藍眼睛男人和銀白頭發老者。
大島汗流浹背,“那至少,別正麵衝突。”
唐鶴雍看著對方挑釁的眼神,眸光一冷。“進不進軍珠寶行業,對唐氏來說沒有多大影響。”
不過是少賺一點罷了。
“鶴雍,我們為這個案子可是準備了大半年。”大島心中警鈴大作,這個唐鶴雍又想幹什麼。
“全世界不是隻有路易能設計珠寶。”唐鶴雍雙手抱胸,正要與對麵來的老路易打招呼,卻在瞄到熟悉的車子後抬步下了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