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好的人,不會利用她。
她雖回報不了他的感情,但隻是於她而言,對他是心存感激的。
如今,這一點點感激,最終也隨著那份文件一起,被埋葬了。
季興司看著她自嘲的笑一點點攀上嘴角,眸中微弱的光終究是熄滅了,恢複成原有的一片死寂。
“你們走吧!”
季興司大手一揮,轉身背對眾人,不再言語。
季興司都已發話,誰還敢強留他們?
中村和大島走在前麵,唐鶴雍牽著蘇桐,跟著前麵兩人一步步朝著門邊走去,在越過季幸步時,蘇桐幾不可見的微微顫唞了一下。
她本能的,害怕靠近季幸步,她加注在她身上的痛苦,她怕是窮其一生也是不能忘記的。
唐鶴雍緊緊的將她攬在懷裏,大掌貼在她的腋下,溫熱,堅定。
他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就這樣帶著那個如螻蟻般下賤的女人從她身邊走過去。季幸步紅了眼,歇斯底裏的吼道。
“哥哥答應你走,我還沒有答應呢!”
她吼完,手臂一抬,扣動扳機。
“嘭!”
“嘭!”
兩聲槍響,蘇桐被人飛快的自右朝左攬進懷裏,壓到了地板上。她清晰地聽到頭頂上方,傳來什麼東西嵌進肉裏的聲音,還有男人壓製住的悶哼聲。
身後的季幸步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膝蓋處鮮血汩汩的流淌著,片刻便在腳邊積了一灘血漬。
早在季幸步喊出聲時,唐鶴雍就已機警的轉身,堪堪來得及將蘇桐護進懷裏,反正握著的槍朝季幸步射去,毫不留情。
“季幸步,誰準你開槍的!”
兩聲槍響,屋內的人都已處在警備狀態,所有人的槍都端了起來,瞄準了門口的四人,季興司朝著季幸步怒吼,幾個跨步奔到被壓製在地上的人身邊,一邊拉開唐鶴雍,一邊探手想要去檢查被壓得人是否受傷。
蘇桐沒有察覺到季興司,她獲得行動上的自由後,飛快的回頭,審視著身後男人的身體。身上沒有一點異樣,她伸手要去碰觸唐鶴雍的胸膛,卻被人一把握住。
蘇桐的視線順著那隻手向上移,然後,看到他蒼白著一張臉,衝著她笑。
“我不像哥哥,我得不到的,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季幸步忍著疼冷笑道,看著麵前的兩男一女,真是可笑至極,她的哥哥竟然為了那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她。可如今,還不是同樣被棄若敝屣。
“我說了,讓他們離開!”再一次重申,季興司站起身。
蘇桐腦子裏一直回蕩著唐鶴雍的悶哼聲,她伸手想要扶他起來,可他已經率先站了起來,還順帶拉了她一把。隻是,隻是他的臉,蒼白的太厲害,讓她無法相信,他沒有受到任何傷。
“唐鶴雍,你,你還好麼?”
車內,蘇桐看著那張慘白如紙的臉,聲音發抖。
“桐桐,”他望著她,眼眸深不見底。“你還是要走麼?”看了一眼被她捏的死緊的機票,唐鶴雍抱著微弱的希望不死心的問道。
蘇桐一張臉雪白如紙,她下意識的攥緊了手中的機票,生怕被人奪走一般。這是她最後了,唯一的機會了。
她沉默,不敢去看唐鶴雍的那雙眼。
自嘲的笑笑,她什麼都不必說,就剛剛的舉動已經明確地表達了她的想法。唐鶴雍無力的靠在椅背上,他的傷痛溢出眼角。
隻有她,能將他傷的體無完膚。
伸手想要握住蘇桐微微顫唞的手,他想要看看那些他不在的日子裏,她被人肆虐過的臂彎,卻在抬了一般時,無力地垂了下去。
“唐鶴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