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她,立刻趕了來,挑簾子進屋,看見沈天福含笑問,“官人,叫奴家作甚?”
沈天福大大咧咧道,“快些替我梳洗,用過飯後,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忙。”
“好,官人且坐,奴一會兒就來。”李秀兒說完又出去,不一會兒便又折回來,手中端了一銅盆熱湯,放進巾帕,沈天福走過去自洗了。
李秀兒見沈天福洗完,便拉著他的衣袖到自己的妝台旁坐定,擺好菱花鏡,替沈天福解散發髻,重新梳好,再插上那枝並頭蓮瓣兒金簪。插金簪的時候,李秀兒心中咯噔了一下,那金簪的式樣一看便是女子所用,如今卻在自家官人頭上,想來一定是哪一位和自家官人相好的女子所贈。
這麼一想,本來因為昨夜官人溫柔的寵愛自己所帶來的滿心歡喜又一下子消散了去。菱花鏡裏,沈天福剛開始還看到自家娘子歡歡喜喜的替自己梳頭,到後來替自己插金簪的時候卻一下臉色黯淡了下去。略一~
“永安,你下去瞧瞧那個在啼哭的小娘子到底是甚事?”沈天福皺眉吩咐旁邊的小廝永安道。
小廝永安應了聲“是”,便三兩步的下了樓自去了。不一會兒,小廝永安便氣喘籲籲的跑上樓來說,“爹,那在啼哭的小娘子因其老父死了,無錢下葬,故在此賣身葬父。哪知這西城中的潑皮吳九見那小娘子大有顏色,因此在那裏拉扯調笑。”
頓了頓永安又嘀咕了兩句,“那吳九著實讓人可惱,又不買人家小娘子,卻一味做這些欺男霸女的勾當。”
沈天福聽罷又喝了兩口酒,那窗外傳來的女子啼哭聲卻越發大了些。聽到沈天福耳中,不禁有些焦躁起來。突然那女子似是尖叫了一聲,繼而是外麵圍觀人群的轟然一聲吼。沈天福忍不住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站了起來,從袖中摸出一塊碎銀子往桌子上一甩,對小廝永安喝了聲,“永安,走,我每且下去瞧瞧!”
誰知道小廝永安一看沈天福要下樓去管顧那賣身葬父的女子,立刻“咚”的一聲跪了下去抱住沈天福的腿叫嚷道,“爹,切不可下去啊,那吳九可是這西城中有名的潑皮無賴,若是惹上了他,指不定一頓好拳腳,打壞了你,家去可怎向娘交待!”
“滾!”沈天福挽起袖子,抬腿一腳,將小廝永安一腳踢出去好遠。橫眉冷目的一步步下了樓往那被一群人圍著的賣身葬父的女子而去。
這裏小廝永安呲著牙從酒樓的地板上爬了起來,一麵抽著氣揉著被沈天富踢中的胸口,一麵踉蹌著往聚景樓下奔去。心中還在不停的求神拜佛的念道,“但願爹不要出甚事才好啊!”走到樓梯間,腳下不穩,一跤跌倒,竟是從樓梯上“咕隆咕隆”的滾了下來,將樓下的客人嚇了好一大跳,而小廝永安這一下也給跌得好半天爬不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文下親們都在問那些稱謂的問題。那麼普及下。宋時,自己的父母親叫“爹爹”“娘娘”“娘”我每:“每”字通“們”也有叫“自家”“自家門”的=我,我們。宋代是這樣叫的,管自己的家主叫爹,正妻叫娘。妾按排行叫二娘,三娘……另外,老爺叫老爹,老爺的正妻叫奶奶。老爺這個稱呼是對有權勢的家主的稱謂。公:也稱公公,對丈夫之父,古稱為“舅”,也稱為“公”、“公公 ”。這些稱呼正是今天稱丈夫之父為“公”、“公公”、“老人公”的前身。婆:也稱婆婆,對丈夫之母,古稱為“姑”以及由“姑”派生出的“君姑”、“嚴姑”、“慈姑”、“阿姑”等。後又稱“婆”、“婆婆”
☆、第十四回
卻說沈天富下了聚景樓徑往那圍住賣身葬父的女子人群而去。堪堪走到那人群跟前,還未分開人群,便覺得身後忽喇喇大步走來一人,三兩步越過自己,分開麵前的人群走了進去。隨後便聽到人群中先傳來一聲慘叫聲,然後便是接二連三物件倒地的聲音和哀嚎聲。
那圍觀的人群齊齊發了一聲喊俱往後退了幾步,恰巧退到沈天福跟前。沈天福抬眼一看,隻見在那空地上倒著四五個男子,口中呻/吟不絕,內中一個人物猥瑣的沈天福認得,正是這臨安西城中有名的潑皮無賴吳九。此刻隻見那潑皮吳九躺在地上臉上滿臉鮮血,鼻歪嘴斜,掙紮著爬不起來。
在那幾人身後的街邊則站著一位以袖遮麵哭哭啼啼的年輕小娘子。
而在空地中間站著的一位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