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伺候沈氏的眾丫頭見夫人發這麼大的火都嚇住了,趕忙也都跪下向沈氏磕頭道,“夫人就饒了俺爹罷,氣壞了身子可怎好?”
沈氏不言語,走到沈天福跟前,抬手就在沈天福身上捶了兩拳恨聲說道,“我把你這不長進的,房中現有多好的一房娘子,你還流連那煙花女子,怎恁的不知足?你說你要接也接一個清白人家的女兒來,卻為何要那起千人睡萬人騎的娼/婦兒?”
沈天福咬牙任由沈氏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等她不打了方說,“娘,您若是打夠了,孩兒便要回房了。”
“你……到底是哪輩子造孽,有了你這孽障……”沈氏伸出手指在沈天福額頭上重重一點,轉過身去抽泣起來。
見自家老娘哭了,沈天福的心不覺軟下來,連忙站起來握住沈氏肩膀道,“娘,您別哭了,孩兒,孩兒都聽您的可好?”⊥思⊥兔⊥網⊥
沈氏一聽方止住了哭,轉過身看著沈天福道,“孩兒,你可說得是真話?”
沈天福咬了咬唇,麵上帶些黯然的神色道,“是真話,您若不想讓她進這家門,便不讓她進。”
作者有話要說:寫到秀兒“卻是已然說不下去了”那一句時,心裏蠻酸的。也許天下間所有的女子都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NP,後宮,硬起心腸才能寫得下去。
☆、第十八回
沈天福悶悶的回了房,徑往床上躺了。李秀兒本來猶在燈下飲泣,見官人回房來話也不說,臉上帶著些黯然之色的躺到了床上,便趕緊用香巾將眼角的淚痕拭幹,走到床邊將他的鞋襪脫了,口中道,“官人,要睡便好好睡。”
見官人背對著自己一動不動,李秀兒便推了推他的背柔聲道,“官人,你這是怎的了?”
沈天福往床裏挪了挪,嘴中忿然說了一句,“這一下可稱你的心意了,娘不同意我接那位姐姐進來。”
李秀兒聞言不覺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剛剛一聽官人說婆婆不讓那官人口中的姐姐進家門,自然是心中一喜,但又看到官人那氣忿忿的樣子,於是又有些於心不忍。再加上官人剛才說得那句話倒好像是自己是一個好妒的婦人一般。
這一下李秀兒覺得自己是分辯也不是,不分辯也不是。思慮半天終還是剔滅銀燈,寬衣解帶躺下。是夜,兩人一夜無話。
次日,沈天福起來,李秀兒伺候他穿好衣服,用過些早飯。打發小廝慶兒跟著出了門。才將走到門首,卻見小廝永安上來與他磕頭。沈天福便讓他起來,嘴中說道,“永安,讓你管這外宅,可是有甚事要與我說?”
永安並未回話,反叫那小廝慶兒牽著馬先出門,自己跟在沈天福後邊,看看出了門了才對沈天福說,“爹,您昨晚可是與夫人起了爭執,為了那春花院的蘭香姐姐?”
沈天福聞言住了腳,上下打量永安一遍道,“卻是在哪裏學了些本事來,竟能知道昨夜裏發生的事?”
永安訕訕的道,“今早夫人房裏的丫頭出來端熱湯,因此上小的知曉了些昨夜裏的事。”
“原來如此……”沈天做出恍然的樣子,其實在他心中剛剛聽到小廝永安的話時,便猜到一定是娘親房裏的丫頭將這事傳出來的。現今這小廝永安這樣問,一定是他還有甚話要和自己說。
果然還沒等他問出口,那小廝永安便上前一步低聲接著說,“爹,其實您也無須太煩心。若您真的有心於那蘭香姐姐,小的倒有一個法子可以既讓爹稱心如意,也不違了夫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