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段(1 / 2)

一時,中使董宣進來回話說:“稟縣主,外頭馬車都備好了,你吩咐裝上馬車的那些箱籠包袱等俱都放上馬車了。”

趙天福點點頭吩咐:“董中使,你且出去罷,我每一會兒就來。”

“是,縣主。”董宣躬身低首答,話畢,慢慢躬身退了出去。

等他走後,趙天福便站起道:“乳娘,秀兒,蘭香,我陪你每出去罷。”

沈氏等人也知離別時刻已到,便各自將手中茶盞放下,隨即起身在趙天福的陪伴下往宅外行去。

到得樂平縣主宅門首,果見外頭四架馬車,沈氏等人各上一輛馬車,最後一輛馬車上裝的趙天福為三人買的衣裳首飾等物。

趙天福不免一一到馬車前和三人告別,隻悄悄對她每說,自己隻送她每到這裏,因那董中使看得緊,再有回去後若蘭安出海販貨回來,三人走之前,便捎一封信來交到吳國長公主府潘玉茹手上,自己便能知道了。

沈氏等記下了,又不免囑咐些她自己好生照顧好自己,早日再見之話。

隨著趕車人的一聲鞭響,馬車緩緩的駛離了樂平縣主宅,趙天福站在宅前的台階上,看著載著自己摯愛之人的馬車慢慢消失在後洋街的盡頭,不由得紅了眼圈,心酸不已。

送走沈氏等人,趙天福進到宅子中隻覺懨懨的,便進至自己的寢殿中倒頭便睡。一覺睡醒已是掌燈時分,隨意叫侍女端了些酒菜來,吃了又到床榻上去躺下,這下卻再不睡著了,翻來覆去隻在想也不知乳娘和秀兒,蘭香回到西統禦坊的宅子中這會可歇下了,蘭安出海販貨可回來了。

想完沈氏等人,又不覺想到那天姑姑讓自己先回,她要想一想和自己之事,也不知她想的如何了。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姑姑想必在道觀中也是一人,自己在這宅子裏反正也孤孤單單的,不如三十那天去姑姑那裏陪她一起過年。

打定這主意後,趙天福心中才算歡喜起來。一心隻盼著後天,自己好再去玉虛觀找姑姑。

第二日起來,宮中卻來了一位內侍來傳旨,宣她進宮。趙天福起疑,雖然董中使說過,每年臘月二十九宮中照列要賜宴與皇親貴戚以慶賀除舊迎新,但這個時辰進宮去未免太早了。在一旁的董中使卻勸著她趕緊去換了衣裳進宮去。

於是趙天福便忙接了旨,換了衣裳隨那內侍出了宅,乘坐宮中的馬車依舊由麗正門進到皇宮中,隨後下車來,坐著由宮中內侍抬的暖轎來至垂拱殿前。下了轎,由宣旨內侍領著她進了垂拱殿。

進到殿中後,隻見皇帝趙構依舊在一張禦座上坐著,麵前的禦案上堆了一推奏折,他正手持朱筆在批閱奏折,殿中暖香陣陣,服侍的內侍和侍女都在殿中四角站著,殿內寂靜無聲。

趙天福上前幾步斂衽在禦案前跪下:“樂平縣主趙天福叩見皇帝陛下。”

趙構抬起頭,將手中朱筆放下,在上虛虛一扶,和聲道:“侄女兒且起來罷,說過幾次了,你我二人私下說話,叫我皇伯父便是。”

趙天福起來躬身低首道:“是,皇伯父。”

趙構微微一笑,隨即讓殿中內侍端了把椅子來叫她坐下。待她坐下後方說:“福兒,你可知朕此番宣你進宮是為何事?”

趙天福看著趙構茫然的搖搖頭道:“侄女兒愚鈍,不知皇伯父為何要宣我進宮。”

趙構接過內侍端來的茶喝了幾口方說:“福兒,想你開了年便是十九了,我大送皇室女子至多在二十以前便須出嫁為人婦。朕的十七哥唯有你這一個獨女遺留於世,朕自你回來後一早便打定主意要為你擇一位才貌出眾的夫婿,如今這夫婿朕已替你選好了。”

說完這話後,趙構便向趙天福看去,意外的是並沒有在她臉上看到意料中的歡喜之色,而是一片平靜,無喜無憂。略一沉思,趙構便想到她並不知這人是誰,自然無動於衷也是有的,於是便繼續補充道:“福兒,你若是知道皇伯父為你選的夫婿是誰,定要歡喜的。”

趙天福聞言便問:“皇伯父,可否告訴福兒這人是誰?”在她心中也知,若是自己顯現出一些兒不感興趣的樣子,這上頭坐著的皇帝陛下定是要不高興了。他興衝衝的讓內侍宣自己進宮內說這選婿賜婚之事,是想讓自己麵帶喜色感激他的。

果然,趙構見趙天福問夫婿是誰,便笑起來道:“這人是今年科舉頭名狀元杜安適,年方二十,才高貌端,委實與福兒相配。”

趙天福聞言不由喃聲道:“原來是他……”心中不由得想起那一晚在春信亭中月下賞梅吟詩,與自己對詩之人。

趙構在上聽她這麼說便問:“福兒難不成認識他?”

趙天福忙搖頭道:“隻是聽人說起過這狀元公而已……”

“福兒,我且問你,皇伯父為你選這夫婿你可滿意?”趙構接著問。

趙天福臉上堆起笑:“滿意,甚是滿意。多謝皇伯父這般為侄女兒考慮周全。”

趙構龍顏大悅道:“好,好,朕已定下日子,來年二月初二那一日是大吉之日。過了年,朕便傳旨下去,昭告天下,樂平縣主與狀元杜安適完婚。你締結下這一樁美滿姻緣,你父王母妃泉下有知定當慰懷,朕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