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餘念祖為了支持胡小慧競選市議員，和忠義堂堂主李俊賢商量，借用忠義堂的大廳為胡小慧召開一個“暖身”大會，把各界人士特別是第4選區的商界領袖請來。李俊賢把老堂主陳洪光和華裔聯合會主席梁炳耀都請來了。胡小慧沒想到在會上見到華人社區這麼多有影響力的人物，她信心大增。她在會上說：“舊金山市議會有11名市議員，是從11個選區選出來的；我競選的是第4選區，又稱日落區，隻有住在這個區的居民才有投票權。但任何人都可以捐款支持任何一個區的候選人。”她剛說完，她的生父何富帶著幾個商人走進會場，這讓與會者大為吃驚。餘念祖招呼他們坐下後，說：“相信不用介紹，大家都認識何先生了，他帶來的幾位朋友，都是我們僑社的大商家，他們當然是來支持胡小慧的了。”
黎浩然卻不以為然，他站起身老實不客氣地對何富說：“你還有臉到這裏來？這幾十年你做過多少虧心事！”
何富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譏：“老弟的臉皮也夠厚的呀，拋妻棄友，在唐人街以紅衛兵頭頭的麵目出現，現在竟然又搖身一變成為這裏的座上賓，你又算哪一條道上的好漢？”
黎浩然被何富譏諷得渾身不舒服，卻無法反駁，顯得十分尷尬。李俊賢和餘念祖都看在眼裏，很為黎浩然難堪。
“這裏不是算舊賬的地方！”李俊賢堂主不想把事情鬧僵，馬上表明他的態度。
餘念祖亦連忙打斷何富和黎浩然兩人的舌劍唇槍，不讓他們偏離“暖身”大會的主題。他對他們兩位殷切地說：“如果有什麼誤解或不如意的事情，都不是我們和兩位所願看到的，都讓它過去吧，一切從新開始。”
“過去的老賬，從此一筆勾銷，大家都別再提了。”老堂主陳洪光接著說。
“陳老說的是，而今社區一團和氣，得來不易呀，大家應該珍惜。”華裔聯合會主席梁炳耀附和道。
“我是過來人，我和黎浩然的事，離婚是兩廂情願，與任何人無關。”詠梅連忙打岔道。
“對，大家都向前看，才能和諧相處。”劉珍說。
“我是知錯能改，你呢？”黎浩然被何富譏諷，無法反駁，隻好勇敢地在眾人麵前承認過去自己的謬誤。
“我也是改邪歸正。”何富也收斂了語氣，自認既往之糊塗，而今醒悟幸未為晚。他坦白承認參加這次大會是為了支持胡小慧競選市議員。“她是我的親生女兒呀！”何富自爆這一秘密，除了餘念祖等少數人知道之外，會場多數人都為之愕然。
在這種情況下，胡小慧頗感尷尬。但在這樣的場合，卻不便也無法向與會者多作解釋。餘念祖看出了她的窘態，立即替她解圍道：“何先生說的都是事實，不過，我們這次會議不是談私事，而是談公事的。”
李俊賢接著鄭重地說：“胡小慧競選第4選區市議員，她麵對的將是競選連任的勁敵，我們這裏雖然很多都不是第4選區的選民，不能投票選她，但我們可以為胡小慧籌備充足的競選費用，幫助她競選這個職位。”
剛宣誓入籍不久的詠梅，在會上表示熱烈支持她的胡老師，並肯定她會當選。忠義堂前堂主陳洪光、新堂主李俊賢和華裔聯合會主席梁炳耀均表示樂意捐助，李俊賢把籌集到的捐款和名單，包括餘念祖夫婦、吳仲雲夫婦、夏利海倫夫婦、劉珍、黎浩然等人的捐款交給胡小慧。會場頓時熱鬧起來了。華人商貿協會主席何富和他帶來的四名商人不但各自認捐，還把從別處籌集到的捐款和名單給了胡小慧。來自日落區的商戶、居民，均紛紛表示盡力助選。當晚，總共籌得6萬餘美元，成績可觀。胡小慧感動地對大家說：“有了你們的熱情支持，我對贏得這次選戰充滿信心！”她還特別走到何富的麵前，終於以充滿親情的語氣向他喊了一聲：“爸！謝謝您的支持呀！”
餘念祖在胡小慧競選市議員的“暖身”大會結束後回到家裏沒多久，素雲也回來了，女兒曉虹正在房裏做功課。再過兩年，她就高中畢業上大學了。素雲告訴念祖一個好消息，灣景區有一棟房子出售，四臥室、兩浴室、一客廳、一廚房，停車房後麵新建一姻親公寓，售價40萬美元，是最適合占美和他母親的居所。念祖馬上打長途電話到底特律向占美報告這個好消息。占美不在家，他為了搬回舊金山居住，要安排彩虹互聯網的事到外州串聯去了。接電話的是夏蓮。她聽了念祖的報告，興奮得不得了，立即作出決定，說：“NJ，請你代我們轉告素雲，我們雖然沒有親自看過這棟房子，但聽你的介紹，似乎正是我們所尋找的理想居所。請你和素雲帶占美媽媽和他姐姐嘉蘭前往參觀這棟房子，如果她們喜歡，我們就立即下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