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準備了半個月,便在欽天監的占卜下擇了一天吉日吉時與韓信一同起行。
兩軍沿著不同的大街往城門慢慢的進發,這次扶蘇並沒有送行,出發時他站在皇宮的高處,拿著望遠鏡向方看。
湘兒到他這樣子,忍不住勸說:「陛下不必擔心,秦將軍吉人天相,鴻福齊天,必定會平安歸來的。」
「唉,就怕他的福氣耗完了,出了甚麽事……」扶蘇自言自語道。他與秦牧都是逆天而來的人物,本身出現已經夠離奇了,好運必不會重來第二次。
湘兒默然。
等到秦牧的軍隊出了城後,扶蘇才走下高樓,回到自己的房間。
適好霍豪亦同時求見。
「參見陛下。」霍豪拱手行禮:「陛下要求的五十壯士已經全數準備妥當,可以隨時出發往沛國助蕭先生一臂之力!」
秦牧一離京,護城之職便交托到霍豪手上,霍豪亦再次轉回光明麵,把暗衛之任交回莫寧的手中。
──由於可見莫寧就是個打醬油的……
「嗯,你辦事我放心。」扶蘇點點頭:「幫我帶個口訊給蕭兄,如果事情不成,也請他務必保護好自己。」
「陛下宅心仁厚。」霍豪淡淡地說,有幾分不以為意。在他眼中蕭何也不過是個幸運的家夥,有幸被扶蘇賞識,那怕粉身碎骨也不足以報扶蘇的大恩大德。
「真的啊,你別當成玩笑,好歹你也知道我不是本尊吧,相信我,蕭何這人真了不起的!」扶蘇就怕霍豪陽奉陰違,回頭傳話讓蕭何竭盡全力去幹,蕭何掛了那就枉費他爹把劉邦幹掉而留下蕭何的心思了。
「……陛下,我不是師傅。」霍豪平靜地說。意思是說,這種事隻有他師傅才幹得出來。
「咳咳……我自然知道你有分寸。」扶蘇假咳了幾聲,掩飾了尷尬。
「不過暗衛由我師傅接任,陛下想要出宮門,恐怕就有所不方便了。」霍豪說。
「那甚麽,好歹我也是皇帝啊……」扶蘇緊張地說,讓他不出去逛街,光悶在皇宮中要發黴了。
「陛下的父親也是皇帝。」霍豪說。莫寧連秦牧也敢弄,還怕扶蘇麽?
「……」扶蘇扶額:「你趕急給我去買多幾本書回來,不然這時間真難打發。」
「陛下理應多費時間在政事之上,而非玩樂。」霍豪淡淡地說。
「最近都沒甚麽好處理的……上報回來全都是風調雨順,私底下在搞甚麽我都清楚,但還不是時候動他們……時機未到,我隻能也裝著樂嗬樂嗬了。」扶蘇聳肩。官員沒奏甚麽大事上來,他才清閑下來的。
「如果陛下需要,我可以讓人動手解決他們的。」霍豪建議道。他覺得扶蘇比起秦牧上來真的太過仁慈了,想當初秦始皇在世時,是不用想借口的,若不能光明正大幹掉,就暗殺,萬試萬靈。
「呃……」扶蘇覺得古人真心凶殘,動不動殺人,視生命如草芥。
「先皇陛下也是用這樣的方法使到百官不動造次,若是陛下害怕讓人知道,也可以選擇找人讓他們‘意外死亡’。」霍豪又建議道。
「……意外死亡的方法能不能不要像我弟胡亥那種爛招數,他屬下辦的事,真是把全天下人都當成傻子啊。」扶蘇說。
「行。」霍豪簡潔而有力地說,這本來是暗衛之職,也隻有扶蘇會把暗衛當成普通侍衛來看待了。
扶蘇想了想,覺得這方法的確簡潔有力,也不用自己費局設了半天才能成事,他把心一橫,說:「那就拜托你把內史給幹掉吧,去掉他一個那我也有理由來個大變動……再也不會閑得發慌要出宮去耍了。」
霍豪拱手道:「謹遵陛下聖旨。」
扶蘇說完後,居然心底沒有半點不安,反而平靜得不可思議──或許他早已被同化,隻是不自知而已。
110·申生離宮出走
日子悄然地遛過,霍豪沒讓扶蘇等太久,沒多久後那名倒楣的內史便因為一次馬車的失誤,從車上摔下來後,家中躺了三天便因傷重而亡。
扶蘇趁機把權力回收,安放進自己的人員,現在整個朝堂上除了與連謹一派的官員外,其他都被扶蘇收服或是徹換掉了,使到所有權力一下子集中在扶蘇手裏,相對性地公務也開始繁忙,隻有在晚上時會有空想念他在遠方的爹。
七月份的時光一下子就消逝,跨進八月份後,天氣亦非常炎熱,整個鹹陽城像火爐一樣烤得人難受,街上的人汗流如雨,肩摩轂擊,汗臭味一直在街上彌漫。
街上有兩個打扮較為光鮮的小孩努力穿過那些高大的人群,向賣小吃的檔口走過去。
劉盈擔心地扯著申生的衣角,悄聲道:「公子,我們就這樣偷跑出來會不會不太好?要是讓陛……讓你父親發現的話他會生氣的。」
申生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道:「安啦,我父親最多就小懲,沒大事的……你不覺得我們已經長大了,應該好好地體察民生嗎?」申生挺起小小的胸膛,用力地拍拍自己的心口,說:「你放心,有甚麽事我會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