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地跟韓信行了一個禮。
他的小跟班劉盈也有模有樣地拱手:「韓將軍好。」
不知為甚麽韓信一見到申生,便有胃痛的感覺,大概是三年前的記憶太痛苦了。他躬身拱手道:「參見長公子。」
「好啦,我們入城再聚舊吧,這些士兵都辛苦了,朕已經準備好大魚大肉,今天就讓我們好好地慶祝一番,以勞各位數年辛勤地守護大秦﹑為大秦開出一片天空。」扶蘇說得誠懇,有幾個士兵甚至感動落淚,或許他們從沒有想作為皇帝的扶蘇能如此親切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城,沿途百姓圍觀歡呼,熱鬧非常。
回到皇宮後,扶蘇已經設宴款待韓信和一眾軍士。
「來來,韓將軍,朕敬你一杯。」扶蘇舉起酒杯,笑容滿臉地說。
「謝陛下。」韓信謹慎地拿起酒杯舉高,依然板著臉不見半點喜色。
申生也有模有樣地舉起酒杯,不過因為他年齡小,扶蘇不讓他喝酒,內裏裝的是茶。
宴會一開場,便是由舞姬穿著薄薄的輕紗,在場內隨著音樂翩翩起舞。那些姑娘妖嬈多姿,一顰一笑間便把軍士的心都勾去了,久未沾女色,他們都有種心癢的感覺。
隻有韓信不為所動,依然繃緊著身體,麵無表情地任由那些舞姬在身上挑逗也不為所動。其他性急的一早便摟過心儀的美人,讓她在一旁待候了。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點醉醺醺的感覺,扶蘇也覺得喝得差不多了,就準備離開,讓他們作樂,免得因為他在而不自在。
扶蘇其實也有幾分醉意,拖著身體到處亂竄找他爹去,好不容易被湘兒勸住了,回到房間休息。
他趴在龍床上,眯起眼睛,打滾了一圈。
秦牧閑信也趕回房內,一入扶蘇的睡房便差點瞎了狗眼,因為扶蘇把自己|脫|得差不多,隻剩下褲子和內衣鬆兮兮地披在身上。
「不是說了不喝這麽多嗎?」秦牧無奈地說。扶蘇酒量又不算好,偏偏他自己無這樣的自覺,每次都喝得爛醉,這次倒是有所收斂,沒有完全醉死了。
「嘿嘿……」扶蘇傻笑:「大家這麽熱情,不喝很對不起他們啊……」
「下次讓湘兒把你的酒都換成茶。」秦牧罵道:「這樣一來明早還用不用上早朝了?」
「不上了,四年我都沒請過假,就讓我做一次昏君,明天我不去上了,奏摺甚麽,爹你幫我批了吧,謝了!」扶蘇伸出手揮揮。他可以預料到明日他必定頭痛欲裂,才不去早朝找罪受呢。
秦牧無言地看著扶蘇,看來他自己一提,倒是讓扶蘇找理由光明正大不去,還把朝事都堆在他身上。
他恨恨地推了一把扶蘇,把他塞進被子裏:「睡進被子裏去,回頭又該感冒了。」
扶蘇扯著被子嘿嘿笑:「爹,你對我真好,後天的奏摺也幫我批了唄?」
「沒可能。」秦牧斷然拒絕。
第二天,扶蘇果然一直睡到自然醒,早朝錯過了,而百官要啟奏的東西也厚厚地堆在他的台案上,份量足足是平日的三倍有多。
當他起來後,秦牧已經代他改掉了一部分,看他打著嗬欠走進側殿,隻是略略抬起頭,叮嚀道:「廚房替你溫好了醒酒茶,喝完後再吃早飯。」
「知道!」扶蘇伸了一個懶腰:「睡到自然醒真是他媽的舒服,我好久都沒能這樣了……做皇帝真是吃力不討好,申兒快點長大,長大後我就把爛攤子丟給他幹!」
秦牧淡淡地說:「哦,我數十年也是這樣過來,並不是甚麽苦事吧?」
「爹你怎麽一樣!你是變態啊!」扶蘇理所當然地道。
秦牧嘴角一抽,若非看在扶蘇難受了一夜的份上,他還真想把他揪起來,狠狠地打一頓──這都是甚麽說話?他自個不勤奮還怪別人太勤奮了?
「等申兒長大後,我們就放下政事出去旅遊,要踏遍整個江山,遇到不平的事就拔刀相助,搞不定就趕急回京搬大靠山──這場景想起都覺得美好。」扶蘇充滿希望地感歎道。
「天下未定,你舍得申兒麵對這紛紛的亂局?」秦牧平靜地提醒,他就不信扶蘇會真的把所有東西都推到申生身上。
「……」扶蘇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撐在膝蓋上,歎了一口氣:「看來秦朝的確是安逸太久了,朝堂上雖然換了一批人,但不及曆史上的劉邦那群草莽英雄一樣銳氣。」
秦牧磨牙,狠狠道:「從我統一至到你手上,也不過是四十年的曆史,何來長久之說?昔日我可希望秦代長長久久,直到千秋萬代!」
扶蘇斜視著秦牧:「那都是你不好,好死不死的,卡在那一個點上死,也不懂把遺旨交給信任的人,趙高那人能信麽!?」
「千金難買早知道,這世間若是有後悔藥買,那秦國也不至於像至今一樣四分五裂罷……」秦牧歎了一口氣,捏著眉心,一副黯然傷神的模樣,雙肩也像受不住重擔一般,垮了。
「哎!我就去想想有甚麽武器可以應用在這個時代,你別擺出這臉孔啊,我最怕你這樣子了!」扶蘇慌忙地擺手,見到原來好好的一個漢子黯然神傷的樣子,那殺傷力比美女顰眉的威力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