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彬彬。
「這……勒……」大漢手足無措,在衣服上擦掉了手汗,連忙笨拙地學著也行了一個禮:「你……好勒!」
「師傅師傅,我把爹爹帶來了,你教我你的風火大旋轉好麽?」申生撲到他身上。
「少來,你白吃老子多少米飯了?」大漢雖然罵咧咧,但還是小心地接著申生。
「嗬,好玩的小人兒又來串門兒?」一聲嘻笑聲從院裏傳出,然後門口忽然來了一個打扮得濃妝豔抹的大娘。
她先是取笑了申生,然後回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扶蘇,立刻臉上一僵,慌忙地跪下:「皇……皇帝!」她曾有幸在樓閣上遠遠地看了扶蘇一眼,那身形是她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
「哎……」扶蘇摸著下巴,沒想到居然被人認出。
「啥玩意?」大漢傻眼道:「皇帝老子不是在他自己的家裏麽?」
「嗬,在家也能出來玩啊……起來起來,不用這樣緊張。」扶蘇把大娘扶起來,悻悻然地摸著鼻子道:「我今天微服出宮,不必行這麽大禮了。」
大娘站起來,落落大方,隻有大漢站在一旁抱著申生,不知自己是跪呢?還是繼續站著?
任一的告白!
大娘也是個爽直的,扶蘇已經擺出隨和的態度,她也就打蛇隨棍上,俐落地拉著大漢,把扶蘇請進院內。
院內其實很平常,隻是一個小小的宅院,內裏開辟出數個不同的空間,有煮飯的地區,也有洗衣服的地方。扶蘇一踏進去,抬頭就見到古代的女性貼身內衣在風中飛揚。
「……」扶蘇覺得,這家人挺開放的,而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嗯……古代的女人內衣。
「呃……讓公子見笑了……」大娘尷尬地衝著另一個小姑娘做了一個手勢,那小姑娘吐吐舌,立即把濕淋淋的衣服全都收起來。
「俺……俺……」大漢此時才開始回神,開始摸著自己的後腦吞吞吐吐地說不出話來。
他心想:媽啊,這也太嚇人了,那小孩兒居然是皇帝的!
「啊?」扶蘇回頭,非常自然地拍拍他的肩:「不要緊張不要緊張,怕我啥呢?我又不吃人?對不對?寶貝?你爹我吃人嗎?」
「不吃!」申生大聲道,然後對大漢說:「虎師傅你不要怕我爹,他人可好了。」
大娘摀著嘴笑著說:「是呢,幾年下來也沒殺一個官員,這可是曆朝曆代最為少見的。」
扶蘇擺手:「別提這些,今天我就隻是個普通的父親,來拜見一下犬兒的師傅,這麽簡單,弄得這麽複雜幹嘛?」
「俺哪敢當他師傅勒?」許虎指著申生怪叫,被大娘一手拍掉他的手指。
大娘捏著絲帕笑著應了:「說甚麽師傅,來玩玩就好。」難得能攀上扶蘇這棵大樹,她自然不會放過機會,趕快把這個應下來,打好關係,那可是未來的皇帝──誰不知道扶蘇守著這個寶貝,連後宮都不曾再去了?
「禮數總是要的。」扶蘇從懷中拿出一個玉佩,親切地交到許虎的手上,真誠地說:「師傅好好教,孩子不聽話就打,好嗎?」
「爹!那有你這樣!」申生瞪大眼睛。
「你就是欠揍。」扶蘇瞥了他一眼,申生立即閉嘴,畢竟他爹沒多久前才扁完他。
大娘也乖覺,她發現扶蘇不是在說笑,立即又接話了:「當然當然,放在我們這處,絕對不會學壞,要是有錯我們也不會留情地教訓。」
「大姐,你……」許虎目瞪口呆,手在她麵前亂揮,焦急地說:「你是不是瘋啦?他……他……」
「他甚麽?來誰了?」一個清脆的男聲從他們身後傳來,扶蘇回頭一看,就見到一個書生打扮的男人,踏進院內。他看到扶蘇的第一眼,臉色便有點僵,但很快會回複正常的臉色──顯然他也認出了扶蘇是何許人。
「來貴客了,小子,是你爹吧?」書生肯定地說。從申生跟著他們第一天開始,他就知道這小孩子來頭不小,也隻有許虎那傻大個才會把申生當成是普通小孩的在教訓。他們幾人都不說,就看許傻何時才會發現。
「奸人,他是我偉大的爹爹!」申生一向以扶蘇為榮的。
「你好。」扶蘇對他虛拱了一下手。
「客氣客氣。」書生也立即回禮。
「想不到這小子來頭還真不小,難怪一直這麽囂張。」書生感歎道:「我都看走眼了……」他以為申生最多是甚麽官員的孩子,所以說話禮儀都被訓練得很標準,卻又帶了點天真的意味在,彷佛是不懂事的世家公子。卻沒想到扶蘇把小孩養到這麽會撒嬌,完全失卻長公子應有的氣度。
當然最令他驚訝是扶蘇的樣子,若不是曾經與霍大娘同時遠遠地見過一臉,他也不認為皇帝會有這樣……流氓的氣質?
「申兒沒給你們很多麻煩吧?」扶蘇客氣地說:「要是有的話,我回去就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沒有沒有,不過挺好玩的。」薑寧同時想到了之前一個多月與申生之間的相處,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皇長公子雖然沒有皇室的氣派,但對老百姓來說卻是蠻親切的,就像他爹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