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許虎喊了一句:「你們這樣太大膽了!」
「許師傅客氣了,今天就把我當成普通人,不必太介意身份。」扶蘇安撫道。
「可是……可是再怎樣不當,俺還是知道你是皇帝啊!」許虎叫著,把申生推開,慌忙說:「這孩子俺不敢收,不能收。」
「甚麽話!?」霍大娘第一個炸了,連忙把他拉到一旁教育了一番。
隻見兩人在牆角一直爭執著,中間還能聽到許虎幾聲‘不行’﹑‘俺不敢’等等的說話。
「讓你見笑了。」薑寧歉意道,他們家的許傻的腦子真的不太好使。
「沒關係。」扶蘇聳肩:「我的身份的確挺令我苦惱的,大家都在說我人傻錢太多不是嗎?」──前者是暗諷扶蘇在政事上的不作為,後者是嘲諷他隻會整天瞎搞一些有的沒的‘發明’。
薑寧聽到這一句自嘲,卻沒有笑,反而心中一陣暗驚。因為這話早幾天有人對他說過,而且正好是他的好朋友暗地裏在喝醉時吐槽的幾句話。
他拘謹地笑了笑:「哈哈,都不是說笑的嗎?」然後再也不敢用隨意的態度麵對扶蘇了。
扶蘇說出那句話倒不是想秋後算帳還是甚麽,隻是想替申生小報一下仇,到底是自己的小孩,受了委屈回來家長還是會生氣的。
霍大娘看來費了極大力氣說服了許虎,許虎被她帶回來還是有點憤怒,但見到扶蘇又回複那種不安的表情。
「嗬嗬,這……」霍大娘卡住了一下,因為她不知道應該怎樣稱呼扶蘇。
「敝姓蘇。」扶蘇彬彬有禮地說。
「蘇公子,你看……小申兒啊,放在我們這處,絕對讓你放心的。如果你希望派人來看……」霍大娘猶豫了一下,她可不希望自家的院子變成那種皇家的私宅。
「不用,這一個多月申兒也有跟我說一些這處的事,你們人真是蠻好的,我很放心。」扶蘇微笑著說,反正申生身邊跟著暗衛,何必多此一舉呢?▲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閑聊了一會兒,許虎別扭地接受了簡單的拜師儀式,然後扶蘇把申生留在那院子裏,自己就先離開了。
他兩手空空的﹑背著手在街上走著,身前別著一個錢袋,惹得不少小偷借故碰撞想要搶去他的錢袋,可是都讓扶蘇一一打跑了,漸漸地也沒人敢惹扶蘇。
要說鹹陽城這四年來的變化,其實並不大。隻是街道較以往整潔,還有人與人之間的氣氛更輕鬆自在。扶蘇在民間的威望依然褒眨參半,加上清談風氣熱烈,在街上不時能聽到評論他的聲音。
雖然漫無目的地逛著,扶蘇內心卻充滿了自豪感──這就是他一手打造的都城,繁華﹑富足﹑人民安居樂業。
「蘇……兄。」他身後傳來一聲猶豫的叫喚。
扶蘇往回頭一看,卻是有一陣子沒有見麵的任一。
「哎,任兄!」扶蘇熱情地走過去,拍拍他的肩:「好久不見,看來嫂子對你照料有加,整個人都不同了,精神了不少。」
「你怎麽沒有去參加婚禮?」任一沒有接話,反而抱怨起來:「隻派一個人來,真不夠朋友。」
「這不是忙嗎?剛好有事要我處理,離開了京師一陣子。」扶蘇解釋道,心中卻是暗想他自己才不是那種不識大體的,他去不是徒然增添了任一的煩惱嗎?
這借口用多了,任一都不再相信扶蘇。他隻是無奈地看著扶蘇,心中有著糾結。或許他爹說得對,扶蘇從來不是甚麽簡單的人,即使認識了這麽久,任一都還不知道扶蘇到底是混那一邊的,或者說正職是在幹甚麽?
說是從商,扶蘇又少了那份油味和奸詐的味道,他手上卻又從來隻會多,不會少。說是世家公子,在京中姓蘇的大人物卻沒有幾個,他父親去打聽過,從來沒有一人叫做蘇華。扶蘇就像突然冒出來的人一般,神秘得很。
「算了,」任一也不想多說甚麽,一切都已經過去,以前的癡心枉想,如今他已成家立業,無法再讓自己沉迷下去了:「你不想說也沒人能勉強你。」
「你今天挺不客氣耶……」扶蘇有些驚訝任一居然會用這種口氣跟他說話,彷佛已經破罐破摔到一種程度,就是不再顧及任何人的感受或自己的形象。
「我還要跟你客氣甚麽?」任一惱怒地說:「你連我的宴席都不來參加。」
「拜托,我是真忙,不然我會不去嗎?」扶蘇皺起眉頭:「你認識我這麽久,我有跟你說過謊嗎?」
任一被咽住了,仔細想一想,扶蘇一直以來的話要麽是不可考證的,要麽就是空泛,根本沒有實際地說自己是甚麽人或者是做甚麽工。
「那我跟你說,我喜歡你很久了,你會怎樣?」任一認真地盯著扶蘇的眼神,一字一句地吞出來。
「……」
扶蘇不明白話題怎會一下子拐到這麽奇怪的地方去?
楚國沛國已滅
兩人站在街角沉默已久,扶蘇反應不過來,有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