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琴頷首:“阿悠,你看,隻為存活於世,我便殺了如此多之人,一樁樁一件件,盡數在此,如今你已全然知曉……可怕我?”
阿悠沉默片刻後,終究是歎了口氣,道:“你早已和我說過這件事,在今天之前,我也曾想象過你過去的情形,今天隻不過看到想象之外的真實罷了。”她頓了頓,接著說道,“所以,我不會怕你,但是,我也沒有辦法昧著良心說你每樁每件都做得對做得好。”畢竟,沒有誰是天生就該死的,這滿壁的死者中,並非渡魂之軀本不必死的想必也不少。
也許有的人的確能從殺戮中得到筷感,但她知道,阿然絕不是其中之一。他的過去她無法參與,至少未來……她希望之後的牆上不會再寫滿自身的絕望和賦予他人的絕望——以痛予人,自身所得也唯痛而已。
太子長琴搖首歎息道:“阿悠若是真心安慰我,又何必說最後一句,竟連騙我都不肯,何其殘忍。”
“你最討厭欺騙吧。”阿悠輕笑了起來,“而且,我若騙你,你又怎會不知?”
長琴垂眸,突而笑道:“不錯,這也正是我喜愛阿悠的原因之一。”
“噗!”阿悠忍不住捂嘴笑了出來,“還之一?那是不是還有什麼之二之三?快,速速道來!”
“阿悠若是想聽,我自然願意慢慢道來。”這也正是他帶她來的原因之一。
阿悠抖了抖身體,心中突然泛起些許微妙的預感,以至於她一時之間甚至不知道究竟是該聽下去,還是打斷對方,最終後者占了上風,於是停頓片刻後,她突然說道:“這裏實在是涼,我們去外麵站站曬曬太陽吧?要是濕氣入體真生病就不好了。”說完,率先轉身朝洞外走去。
太子長琴立於其後,不發一詞地注視著她的背影,目光漸漸深邃——阿悠,無論你究竟是否察覺,今日必然,不會放你逃脫。
被盯上的阿悠隻覺得背脊一寒,下意識地就搓了搓手臂,左右張望了下,“吭哧吭哧”地搬起幾塊石頭壘起坐好。被日光照射後的石頭相當暖和,雖然知道坐在這種東西上不好,但此刻也管不了那麼多啦。
她曲起雙腿雙手環抱,頭枕在手臂上長長舒了口氣,頓時覺得身上溫暖了不少。
“阿悠。”
“……什、什麼?”又來了,那種微妙的預感——阿悠略微苦起臉,但現在似乎沒有什麼理由可以打斷對方的話了。
“你可知我為何帶你來此?”
“唔……”阿悠歪了歪頭,回答道,“讓我更了解你?”
“不錯。”長琴微微頷首,繼續問道,“阿悠可知這又是為何?”
阿悠皺起鼻子,突然伸手捂住臉,低聲道:“阿然,你突然變得好奇怪。”
“哦?哪裏奇怪?”
“哪裏都奇怪。”阿悠稍微阻止了下語言,“活像一隻不懷好意的大灰狼。”
太子長琴一怔,而後輕笑出聲:“阿悠此話,也並無大錯。”
“……”黑臉也好反駁也好鬧別扭也好,不要那麼爽快就承認啊,再次岔開話題失敗的阿悠心中充滿了苦逼感,看來今日是逃不過了,此刻的她心中漸漸明晰,卻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期待還是排斥。
“阿悠,那話我曾說過,且為你所拒,之後我未再提起,卻並非放棄,如今……”太子長琴回首看向山洞,片刻後又轉頭看向阿悠,“你既全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