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隻是不知阿悠的上一世究竟是怎樣光景?”
“我上輩子嗎?”阿悠摸了摸下巴,想說實話也怎麼也說不出,她一個煩躁索性道,“其實我上輩子是個男人。”
“……”
撒謊總是越撒越順的:“我身高八尺,麵如潘安,貌比宋玉,大名西門慶,字吹雪,號孤城居士,是我們鎮上有名的花花大少,有錢有時間,娶了七八房妻子,整天過著遊手好閑走街串巷尋花問柳的幸福生活,可惜啊……”她搖頭歎息出聲,“一個不小心我居然勾搭上了鎮裏某位強人的嫂子,最終被他打死,好慘,真的好慘。”她邊說便捂住臉,發出了“嚶嚶嚶嚶”幾聲。
“……阿悠覺得我會信?”
糟糕!玩過頭了!
阿悠訕訕地鬆開手,雙手扯住長琴的衣袖搖道:“你別生氣嘛,我就是想和你開個玩笑啊,好吧好吧我說實話。”隻要不涉及另一個世界的事物,應該就沒關係吧?她一邊想著一邊小心說著,“其實我上輩子過的很簡單,父母都是普通人,卻對我和妹妹很好,我在他們的嗬護下長到二十多歲,某一天出去工……我是說出去做工,回家的時候一時不慎被疾馳的車子撞死了。”想到父母親已不再年輕的容顏以及脾氣看似暴躁卻每次上街都會給她帶小吃回來的妹妹,阿悠臉上浮起些許苦澀,低頭歎息道,“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好不好。”
“阿悠……”太子長琴見她黯淡的神色,心口微滯,伸出手將她帶入懷中,輕輕拍著後背,“是我不該問,莫再想了。”
“不,就算你不算,偶爾我也會想起來,其實……我這個人真的挺自私的。”阿悠側臉貼在長琴心口,聽著他一聲聲地規律心跳,不自覺地放鬆了身體,低聲道,“我既不想他們為我難過,又害怕隨著時間流逝,他們就那麼忘了我,再也不為我難過。”
“我一直記著他們……”她吸了吸鼻子,“所以也希望他們能一直記得我,很自私,是不是?”
“這是人之常情。”長琴撫了撫她的長發,柔聲安慰道,“你可還記得自己家住何方?”若阿悠實在想回家,他陪她去又有何妨?隻是,他微微垂眸,不管用何種方法,絕不能讓她遭遇到與他當年一樣的事情。
“……不記得了。”阿悠輕聲回道,她當然知道對方心中所想,但她的的確確是回不去的,既如此,又何必給他增加煩惱,“而且……都過去了,”她頓了頓,最終伸出手,輕輕環抱住對方的腰,讓自己離他更近,“現在,我的家人是你。”
山間的夜,似乎也不是那麼得冰冷。
第二日清晨,阿悠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如小花鼠般在自家阿然的懷中縮成一團,一張薄厚適中的毯巾將她牢牢包住——簡直像在抱孩子——如此想道的阿悠囧然了片刻,她小心翼翼地回頭看了眼緊閉著雙眸的男子,微微動了動身體,掙紮著從毯子中伸出雙手,扒著毯沿輕輕扯落,而後長舒了口氣,如同第一次自行努力從繈褓中掙脫的嬰兒。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歪頭思考了片刻後才恍然發覺,自己的頭發不知何時居然披散了下來,落滿肩頭及胸`前——她睡著前有這麼做嗎?
“你睡時一直嘟囔磕著難受,我便幫拆散了發髻。”男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阿悠猛地扭頭,發現自家阿然不知何時已然睜開雙眸,正含笑看著她,“阿悠睡得可好?”
“挺、挺好的。”阿悠說完後皺了皺臉,埋怨道,“但是,你也不用把我裹得跟蠶寶寶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