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對方如此幹脆,向來不具備扭捏特性的阿悠也漸漸恢複了以往的淡定,笑著回答道,“他去藏書閣了,太清仙長你有事找他?”

“不,隻是聽師兄說先生已入派,前來拜訪。”太清說到此,頓了頓,“夫人如今也算是瓊華之人,實在不必再稱呼在下為仙長。”

“額……那該稱呼什麼?”師兄?不,她根本不算瓊華弟子啊,而且相較年紀她似乎比他還要大些,那句“師兄”真心是頗為裝嫩難以出口。

太清沉吟片刻後,含笑答道:“夫人方才的稱呼就很好。”

“……”這真的不是反話嗎?∫思∫兔∫在∫線∫閱∫讀∫

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太清臉紅了紅,解釋道:“在下雖幼時便隨師父上山,卻還依稀記得家中舊事,因於家中排行最小,父母兄姐時而亦稱呼我為‘小哥’,故而,聽夫人方才的稱呼,倒是頗為……親切,”說到此,他擺了擺手,輕咳出聲,“失禮了,若夫人覺得不便,在下……”

“那就這樣吧。”阿悠從善如流地答道,稱呼而已,對她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大事,“不過太清小哥,你也別一口一個在下了,我聽著也挺別扭。”

“既如此,在下……咳,我便恭敬不如從命。”

阿悠笑了笑,繼續說道:“依平日的作息,我夫君再過兩刻才能回來,你要不要坐著等會?”一邊說,她一邊默默地從旁邊拿起一個馬紮,而後大囧——一個沒注意,她又把對方當過去的鄰居了,讓一個修仙者跟她一起蹲門口坐馬紮曬太陽什麼的,實在是太逆天了。

“多謝夫人相邀。”

“……”

阿悠不可思議地看著修仙小哥接過她手中的馬紮,就這麼淡定地在與她保持著適宜距離的情況下坐了下來,她默默揉了揉眼睛,又掐了掐手臂,才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夫人在畫小雞?”

“……”還能更丟臉一點嗎?阿悠抽了抽嘴角,發現才短短片刻的功夫,她已經丟光了麵子,險些連裏子都不剩了,但是難道她還能回答說她在模仿達芬奇畫雞蛋麼,於是隻能認命地點頭:“是……因為實在有些無聊,所以……”

緊接著,更讓她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太清小哥居然隨手拾起她之前丟下的那根樹枝,在地上勾畫了起來,不過片刻後,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雞出現在了阿悠的眼中,她顫了顫手指,由衷感慨:“不愧是仙師,就連小雞也畫得如此……”英俊?似乎不太對?可愛?會不會讓他覺得尷尬?帥氣?總覺得更加不對了……阿悠思考片刻後,最後隻能保守道,“如此像小雞。”

回應她的是又一隻小鴨,年輕的修仙者一邊畫一邊低聲說道:“幼年時長姐最愛帶我在門口如此玩樂,她雞鴨畫得最好,可惜那時我總畫得不成樣,常惹她笑。”

“那時你還小嘛,”阿悠從旁邊拾起一根樹枝,又在地上畫了隻鴨子,笑道,“你看我現在都畫得這樣差。”

太清仔細看了看阿悠的大作,默默扭過頭,輕咳了兩聲才道:“夫人此畫,已然超脫物外,頗得幾分神韻。”

“……”喂!是不是修仙者損人都這麼文藝的啊?

也許是注意到了阿悠的無語凝噎,太清連忙道歉道:“抱歉,我並非有意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