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阿悠擺了擺手,“我本來畫功就差,這是事實啦。”說到這裏,她頓了頓,好奇問道,“你後來沒回去見過你姐姐嗎?”看他的樣子並沒有被限製自由,想見親人應該隨時都可以吧?怎麼還會露出那樣一副孤單的神情?
太清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我入瓊華已逾十五載,幾年前才得師傅允許下山曆練,當時曾路經故鄉,卻早已……物是人非,據說他們已舉家徙走,不知如今落在何方。”說到此,他的臉上不免顯出些悵惘的神色。
阿悠注視著他,心念一動,不知為何也想起了上輩子的妹妹,在那熊孩子很小很小的時候,她也總是捏著其胖乎乎的小手在紙上畫蠟筆畫,一晃眼這麼多年就過去了,如果兩個世界時間的流速是對等的,那麼當年那個老和她吵架的暴躁姑娘,如今也已經是大媽的年紀了吧?
——總覺得就年輕這點而言,上輩子注定是輸的她現在微妙地贏了啊。
想到此,阿悠不由微微勾起嘴角,她對上青年疑惑的眼神,笑道:“其實,我也有個可能再也見不到的妹妹,分開前我們似乎還吵了架來著……”她撓了撓臉頰,“說起來我就那麼突然地走了,真擔心給她留下什麼心理陰影啊。不過,不管相隔多遠,我都覺得那笨蛋一定能活得很好很好。”畢竟她吵架從來沒贏過那中氣十足的熊孩子啊,一吼起來簡直房子都要震動幾下,有這種妹妹唯一的好處就是永遠不用擔心她的生存能力。
太清沉思了片刻,突然跳起身來,朝她行了個禮:“多謝夫人開解。”
“……”不,她什麼都沒做過好嗎?
正尷尬間,她無意間回頭,正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形,頓時眼睛一亮,笑著招了招手:“你提前回來了啊?正好,太清小哥來拜訪咱們哩。”
“先生。”太清眼眸一亮,忙站起身看向來人,“數月不見,別來無恙?”
“自然無恙,仙長下山時一切可安好?”長琴勾起唇角,笑得溫文爾雅,渡魂日久,軀體便愈顯其本身氣質,再加上自上山以來他便入鄉隨俗換上了極具瓊華特色的藍白道袍,一舉手一投足,清逸之餘更添幾分飄然仙氣,其烏發以碧玉冠束起些許,餘者依舊披散,卻毫不淩亂,反更顯風姿。
阿悠默默站起身,看了看豐神俊朗的太清,又看了看清逸絕倫的自家夫君,再看了看兩人交接對視的目光,心中默念了幾遍“這是門派固定裝備不是情侶裝”,飄進屋中斟茶,她家阿然與她不同,絕對不可能會和太清小哥一起端著馬紮排排坐。
家中的茶葉似乎是頂好的貨色,為了不糟蹋東西,她特地讓長琴幫她拿來了幾本關於茶道的書籍,也親自向他請教過,也許是與吃喝有關,她在這一點上的天賦不算差,據說“已經很是像樣”了。然而,當她端著兩杯自我感覺“特別像樣”的茶走出門時,太清小哥不知何時已然離開了,阿悠走到一旁的石桌邊,放下手中的托盤,好奇道:“太清小哥這麼快就回去了?”順帶幫自家夫君一起收拾之前擺下的殘局。
“阿悠不舍得?”長琴挑眉。
“是有點不舍得。”阿悠回答地很老實中肯,“他人很不錯,和他聊天也很輕鬆。”
太子長琴捏棋子的手一頓,隨即歎道:“阿悠,你若是實在不喜……”
“沒有那回事啦。”阿悠將最後一粒白棋丟入棋盒後,在長琴對麵坐□,推了一杯茶到他麵前,說道,“瓊華很漂亮,我很喜歡,本身我也不是愛熱鬧的人,現在這樣就像和你一起避世隱居了一樣,”說到此,她突然笑了起來,“在我還很小的時候,看過不少結局類似於此的小說,當時總想著有一天也要找個喜歡的人這麼做,沒想到居然真會有實現的一天。”雖然過程略微曲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