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心中忐忑,無處回避,趙清,他卻緩緩將鈴鐺從自己懷裏放了出來,將她抱在了我身旁的躺椅上。
“不管我對你做什麼,都不要動,知道嗎,乖鈴鐺。”趙清笑著,溫情款款地親了下鈴鐺的額頭,我現在才知道,趙清這麼會演戲,他裝深情簡直裝得爐火純青,他把鈴鐺放到躺椅上的時候,動作是那樣輕,簡直就像在放一件一碰就碎的瓷器。
任何女人,被一個男人這麼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都很難不動心,怪不得趙清接二連三娶到了十二房小妾。
我縮在一旁,細細打量著被趙清放在躺椅上的鈴鐺,她早已幸福得兩腮緋紅,眼神迷茫,她根本不知道趙清在對她做什麼,就這麼傻傻地坐著,由著趙清拿著一團麵粉,幾隻畫筆在她臉上塗塗畫畫。
當我發現,趙清居然把鈴鐺打扮成了我,我隱約覺察到了趙清想做什麼,然而沒等我開口詢問趙清,趙清已然側過了身子,將身邊剩餘的麵粉悉數塗抹在了我臉上:“你若想活命,就別多嘴,記得躲在我懷裏,一動也不要動。”
趙清盯著我,麵容嚴肅,不容置疑地對我道:“躲在我懷裏,不要動,一個字也不要多說,聽明白了沒有?”
我自是不會開口說話的,在趙清為我和鈴鐺易容的時候,我從天窗頂上,早已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響。
是幾個醉鬼,在那裏聊天。
我雖然離他們較遠,聽不分明,但有些零散的句子,我還是依稀能聽到。
什麼:“等趙大人用完了,就該輪到咱們了。”
還有什麼:“趙大人還真會享受,玩到一半,居然還想起玩龍戲雙鳳……”
我驚恐地看著趙清,兩隻手緊緊攥著他的胳膊,我聽到自己喉嚨裏發出來的聲音,既幹啞又艱澀:“趙清,他們想幹什麼?”
趙清,他卻仿佛沒有聽到我的話,他依然片刻不停地在我臉上塗塗抹抹,我不知道他到底對鈴鐺灌了什麼迷魂湯,也許他真的對鈴鐺下了藥,鈴鐺一直半夢半醒地依偎在躺椅上,她好像根本聽不到我和趙清在說些什麼。
趙清為我易完了容,把畫筆放在了桌上,低聲對我道:“夜睿,他確實在大街上找了幾個乞丐來要你,他不光找了乞丐,還找了馬夫,奴隸,甚至還有內侍,夜梟讓他生不如死,他便也要讓夜梟痛不欲生,現在,趴在我身上,別動,更別講話,知道麼?”
趙清話音剛落,我就聽到頭頂的天窗嘩啦啦一陣響。
一大股惡臭撲麵而來,把我熏得幾乎再度暈厥,從那些彌漫我口鼻的臭氣中,我聽到夜睿的聲音,冷冷地從天窗頂上傳了過來:“趙清,現在你已經一償夙願,要過她了,可以把她給我了吧?”
聽到夜睿這麼說,我使勁往趙清懷裏蜷了蜷,一動也不敢動。
鈴鐺,她依然迷迷糊糊地趴在躺椅上,我眼睜睜地看著一大群衣衫襤褸的男人從天窗降了下來,撲向了她,他們撕扯她的衣服,把她推倒在地,最後,在她的尖叫聲中,徹底淹沒了她。
“是,我已經不再需要她了。”趙清的聲音,依舊是那般淡漠,放佛眼前被眾人壓住的,不是他最喜愛的侍妾鈴鐺,而隻是一個他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義父,我現在要帶鈴鐺回屋了。”
當趙清抱起我的時候,我立即手忙腳亂地纏在了趙清身上。
我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從趙清身上掉下來,掉到夜睿麵前,變成第二個鈴鐺。
我不知道夜睿有沒有發現趙清將我和鈴鐺掉了包,趙清的伎倆,其實算不得高明,但趙清抱著我,一直不停地往前走,絲毫也沒有被人阻撓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