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定了主意,鬆開了一直抓在趙清胳膊上的右手,轉而以十指相扣的方式,緊緊扣住了趙清的手。
趙清背對著我,身形突然僵了僵,但他終究什麼也沒對我說,隻是抓著我,愈來愈快地往前走。
走過長廊的時候,我看到不遠處的牆壁破了一個大洞,洞口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具缺胳膊少腿的屍體。
有一具,甚至被人從腦門一刀砍成了兩半,腸子都拖到了地上。
我拚命忍著惡心,閉著眼睛跟著趙清往前走。
當趙清突然停下了腳步,我躲避不及,一頭撞到了趙清背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睜開眼睛,疑惑地四下望了望,當我的視線,掃過一地的殘骸,停留在了庭院正中央,那張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上,我感覺到自己有一瞬間,心跳和呼吸都停了。
是夜梟,那將易容成我的鈴鐺牢牢護著身後,殺氣騰騰的男人,正是夜梟。
他雖然全身染血,身上卻並未受傷,很顯然,那些都是被他殺死的人流的血。
他便如一座雕像般紋絲不動地矗立在鈴鐺麵前,當我和趙清出現在他的麵前,我看到他染血的黑眸瞬間抬了起來,紋絲不動地對準了趙清。
“你剛才說,是他把你交給這些人的,是麼?”夜梟緊緊盯著趙清,詢問身後的鈴鐺之時,聲音卻是輕柔之極。
我和他相處了八年,從未聽到他用這樣的聲音和人講話,那般的小心翼翼,那般的充滿了撫慰,那樣的溫柔。
他和鈴鐺說話的聲音,就和剛才趙清把鈴鐺抱在躺椅上,哄鈴鐺假扮成我時的聲音,一模一樣。
“是!就是他!就是他!他是第一個撲上來的,他撲上來之後,又將許許多多人帶了進來,殺了他!殺了他!”
鈴鐺滿臉是淚,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厲鬼一般淒厲駭人,她一邊尖叫著,一邊指著趙清,不停地喊:“殺了他,殺了他!”
有那麼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上去阻止夜梟,我看著鈴鐺衣衫不整的身體,看著她布滿淚水的臉,我覺得,我能體會到,她心裏現在到底是怎樣一種感覺。
她就像當年我的母妃,那樣相信父皇,那麼一心一意地愛著父皇,結果,父皇卻為了討好他的新寵,將我的母妃殺了。
我這一猶豫,夜梟鬆開了一直抓在掌心,已經被他抓得腰都折成兩截,血肉模糊的一名侍衛,形如閃電,在半空中閃了一閃,便如飛鷹捕食一般朝趙清撲了過去。
趙清在我麵前晃了晃,拔地而起,躍到半空的時候,便已同夜梟交上了手。
不知出於一種什麼心理,我並沒出聲製止夜梟。
趙清,他受一點教訓,也是應該的,看他在半空中左閃右避,身手那麼靈活的樣子,他一時半會,應該死不了。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著,想避開這兩人。經過鈴鐺身邊的時候,鈴鐺突然抬起頭來,大叫了一聲,把我推向了庭院中央的湖泊。
在我倒向湖水之前,我看到夜梟被鮮血浸紅的雙眼,突然轉了過來,目不轉睛地盯住了我。
當我的後背剛剛接觸到冰冷的湖麵,我看到夜梟棄了趙清,猛地轉身,全身門戶大開,毫無防備地朝我撲了過來。
趙清來不及收手,一掌打中了夜梟的後背,“啪”地一聲,我第一次從夜梟身上聽到了骨骼碎裂的脆響。
就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