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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梁濬眼前跑過,一支花落在梁濬腳邊,梁濬彎腰拾起,一縷藥香從花枝上傳來。

“瑃兒慢點,太沒樣子了,快替公主把花拿走。”太後皺眉,將女子的手拉住,讓她將花交給宮人,然後嚴肅道:“有外客在難道沒看到麼?這位是大禹的福安王。”

女子回頭看著梁濬,梁濬急忙行禮,手上還拿著那支花,女子隻能也跟著行禮:“見過王爺。”

女子的眉目這會才終於被梁濬看清,皮膚雖不似大禹女子白皙,卻別有一種健康的感覺,眼睛很大,眼波流轉像是一汪泉水,她鬢邊別著一支山茶,花朵鮮靈就像她的人一樣,梁濬鬆了口氣,看來自己的王位還是保得住。

“敢問公主這是什麼花?”

女子一笑:“龍膽。”答完了,端詳著梁濬,眼神直接毫無顧忌,梁濬反而被看得有些不好意□

“姑母,慎兒不明白。”

“哀家勸了你父親好幾次不要讓你入宮,你父親執意要送你來,哀家不忍心看你將來受傷害,所以給你提個醒。”太後將手遞給宮人,宮人扶著太後走入房中,坐下飲茶。

“你的名字是哀家起的,你可知道你名字是什麼意思?”

“終溫且惠,淑慎其身。和善謹慎的意思。”

“很好,哀家就是想讓你記住,首先別忘了自己的德行,別忘了你的名字,別忘了......”太後抬起頭來看看眼前這個年輕的女孩:“男人對你還不是真的好,別滿懷期許。”

“慎兒記住姑母教誨。”淑慎低頭。

第2章 第 2 章

婚使見過了公主,第二日便是要啟程了,南祁與大禹雖隔萬裏,但是皇帝大婚的典儀卻要從此時便算起。南祁嫁女從來都是晚間,因此和親的鹵薄便是晚上啟程,前麵是南祁的公主依仗,其後是大禹的婚使節鉞,當中便是大禹皇後新婚的依仗,最後便是南祁為公主和親準備的七十二抬的金碧箱籠嫁禮。

儀仗點著燈,從遠了望過去,像是一匹金碧輝煌的緞子鋪開在山野間。

梁濬的車就在曾瑃的車後麵,他撩起簾子瞧一眼,看前麵車裏仍舊亮著燈便又放下了簾子,一旁的侍從問:“王爺要什麼?”

“不要什麼。”剛答完,梁濬又補上一句:“什麼時候能到大禹境內?”

“大約明日晚間。”

“罷了。”梁濬滅了車裏的燈倒頭躺下,車輪碌碌,南祁山間的草木清香透簾入內,不一會就睡著了。

和親又是皇後,依仗鹵薄行得極慢,好在進入大禹地界後便有專人接送,每至一城更有別館款待居住,因此雖慢慢行了三個月才到京城,這一路倒也並不十分無聊。

依仗入宮,依著禮節皇帝原不必親迎,但是為表重視,梁棟還是著吉服迎了一下,騎在馬上衣著隆重的梁濬下馬向梁棟行禮恭賀,賀詞正絮絮叨叨念著,梁棟的眼神已經擠了兩三次,弄得梁濬差點分心念錯了賀詞。

好容易說完,梁濬實在不忍心再讓梁棟那樣擠眉弄眼,隻能悄悄伸一隻手擺了擺,表示萬事妥當。

車簾打起來,曾瑃下了車,雙鳳霞帔金瓔珞,九雲櫻桃紅百合,吉服明媚耀眼,腰帶上墜金鈴繡金鷓鴣,裙上暗繡了密密麻麻的藤葉葫蘆,稍稍一動,鈴音脆響襯得她端方中別有年輕女子的靈動活潑。

大禮見過,梁棟居高望下去,隻看得到曾瑃頭頂那一朵正紅的牡丹花,口稱:“平身。”才緩緩的看到她臉上一雙眼,眼波謹慎惶恐,流轉著不安和緊張,他伸出手:“皇後一路辛苦了。”

曾瑃將手放在梁棟手心裏,感覺著他拇指上那枚漢玉螭龍扳指冰冷堅硬,任憑他牽著自己的手,在外國使節文武百官皇親貴胄的麵前行過,每一步踏在地上,隻覺得心裏一點一點的虛,以前總聽侍女說女兒出嫁最苦,這一路行來隻覺得心頭惶恐不安,此時方才明白,原來從前的無憂無慮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她的手在抖,手心裏細細的出了一層汗,梁棟側目,隻看到一張平靜的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