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還是沒有這個勇氣。
那個時候,我無比渴望著能夠靠近她的靈魂,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Q無意中發給我的她家的書櫃的照片,被我如獲至寶般地放大,我貪婪地看著她看的書。無奈照片是手機拍的,即使放大了也有許多書名模糊不清,我隻看到了滿滿一層的《咬文嚼字》和王小波的各種書。於是高中三年,我在圖書館借了很多王小波和《咬文嚼字》,我覺得這樣,我和她的∮
高二的教師節,給她發了條短信,開頭寫了一句祝福的話,然後空了很多行,就是空開了整整一屏幕之後寫,“如果我是你最喜歡的學生的話就回複我,任何內容都算承認了”。如果不往下按到底是看不見這句話的。我焦灼地等了有一會兒,其實大概也就是幾分鍾的樣子,我手機一震。心都要跳出來了。一看,是她!她就回了“嗬嗬”兩字。我開心得像飛上天一樣,可我還是怕她沒有看到那句話,於是我詭計得逞般地說,以後短信要看完再回啊。她回,你怎麼曉得我沒看完。我問她,你怎麼知道的,我可是試了好久啊。她說不知道。因為這個回複,我開心了很久。哈哈哈哈。
有一次不可抑製地突然很想很想她,於是發短信給她說,突然好想你 _ 。本沒有指望她回信的,就像之前和之後的無數次一樣,我隻是對她訴說,我知道她看到了,但是從來不回。可是這一次,在我把手機放下的時候,一條新信息來了。她說,最近怎麼樣。這是她唯一的一次對我說的疑問句,唯一的一次主動問候。我小心地嗬護著這條信息,手捧瓷娃娃般地端詳著它,莫名其妙地傻笑。唯一的一次意想不到的關心,特此紀念。
高二的那年聖誕,我第一次給她寫信。每天晚自修回家就關在自己的房間偷偷地給她寫信,每天寫一大段草稿,反複修改,比我任何一次作文都要認真。最後計算著日子在元旦前兩晚虔誠莊重地謄抄好,封進信封粘上郵票。第二天偷偷地溜出去投入郵箱,聽著信封咚地落入郵筒的聲音我心一緊,從郵筒黑黑的孔向裏張望,反複徘徊不願離開。我緊張並期盼著,不知我的這份心意能否完整地傳達給她。我第一次,直接地在信中告訴了她我那麼多年暗戀的心情,又因為元旦過後接著就是我的生日,我順便厚著臉皮乞求著她的祝福和回信。
第二天,她沒有回音。第三天,沒有,第四天,還是沒有,沒有短信也沒有回信。第六天晚上,終於我再也忍不住發了條短信問她信收到了嗎。她沒有回。第七天中午一點多我在上課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一震,我還想著這個時候會是誰呢,結果是她。她說:來信已收到非常不好意思元旦一直發燒先預祝生日快樂賀卡以後補寄。我一下子釋懷了,原來她並沒有因為介懷我的表白而拒絕理睬我。但是一看到她發燒幾個字立馬擔心起來,也不去計較其實我生日已經過了哪還能說是“預祝”呢。她從來就沒有記住過關於我的生日之類的事,每每都是我厚著臉皮去討的祝福。因為她說的賀卡以後補寄,於是我天天去查收信箱好幾遍,可是始終空空如也,約莫過了兩周我死了心,不再有所期待。畢竟我也不是她的誰,這件事隻是更讓我確信了自己在她心中是什麼位置而已。時至今日,我從未收到過她給的一件東西,一張賀卡,甚至一個字。我能用以懷念的,僅僅是她當我老師的時候的那麼一點點作文評語和我從各個地方搜羅的她的照片。
順便提一句,我那麼渴望著她的回信有一部分是因為想念她的字跡。很奇怪的癖好啊。什麼叫字如其人,看過她的字便會明了,帥氣隨性得一點也不像是出自女性之手。在她還是我老師的時候,我首先迷戀上的是她的字而不是她的人。我曾一度模仿著她的字,橫豎撇捺和寫數字和打鉤打叉的習慣,至今仍保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