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道:“回父皇,芝兒隻是小時和家裏的舞姬學過些舞藝,上不得台麵,還不及娘娘的仙姿萬分之一。父皇若要看,還容兒臣準備準備。”
“準了。”兒媳獻舞月正淵自然高興,林芝福身退了下去。
這時一羅衫秀麗女子盈盈起身,蓮步輕移福身道:“雪琴願獻上一曲。 ”
“這不是李尚書的女兒李雪琴嗎?聽聞其琴音如天籟,慕名而去的人是踏破了門檻,都未曾見到佳人一麵。”
“是啊,不但貌美如花,而且琴藝高超,必能得太子青睞。”
“這回可有耳福了。”
宴上大臣一陣竊竊私語,滿是讚賞。李雪琴並不是什麼絕代佳人,但卻氣質清佳,淡雅脫俗,皎若秋月。一身翡翠羅衫,立於殿中,若空幽青竹,立時把宴會上的胭脂俗粉比了下去。
月正淵嘴角含笑手一揮,便有宮人抬了一架鳳尾琴。
李雪琴淡淡坐於琴前,掃了一眼座下的李書文,見他滿眼驕傲,眼底有絲黯然。
芊指微勾。
“叮……”琴音似煙如畫,飄渺的不著邊際。琴聲淡淡耳語,似低喃似傾訴。忽而高昂若空穀的蒼鷹嘶鳴,悲切而決絕。雲卷雲舒,空穀盤旋,似翻卷雲端,翱翔九天。忽而蒼鷹急墜而下,風行呼嘯,漸漸遠去,隻留下一道悲鳴。空穀幽蘭,芳香彌漫,似幻如夢。淡淡而來,淡淡而去。唯留那壯烈的悲切才似夢般。
餘音消散,眾人猶在夢中。女子立於琴旁,眼眸未見一絲喜色。皣秋波微轉,隻見眾人不論男女皆沉浸在琴聲中不能自拔。就連大哥蝶舞軒亦是滿目震驚。
一道掌聲響起,眾人才如夢初醒,一時掌聲雷鳴。月正淵眼含讚賞道:“天籟之音。李愛卿真是養了個好女兒。”
李書文忙起身行禮道:“皇上讚譽了,小女不才。”
“皇上。”林妃挽著月正淵的臂彎,嬌聲道:“這李家小姐如此才情,皇上可要好好賞賜呀。”
月正淵滿臉笑意,輕摟著林妃道:“愛妃說朕要賞些什麼才配的上如此天籟?”
“這可難倒臣妾了。賞賜東西太俗,倒不如……”林妃鳳眸微轉,卻沒有下文。
“不如什麼?”月正淵這般寵愛林妃,這林妃在後宮地位必然不低,除了月華寺祈福的若蘭皇後,現下這後宮林妃便是後宮之首。林妃是林之痕的親姑姑,林之痕手握重兵,皇家必然忌憚。月正淵又怎麼能放任他手中權力越來越大?對一個商賈之女尚有忌憚,林家在朝中怕是跺跺腳大地都要抖三抖。月正淵這種小人不可能不防,靠娶個女人來穩固江山,皣不相信月正淵會如此天真。怕隻是風頭越大跌的越慘,皣可以肯定林家必沒有好下場。林妃雖然受寵,人卻極其聰明,寵而不嬌,知進退,卻不失母儀天下的風範。皣不知若蘭皇後為何放心這樣一個女子獨攬後宮,怕是其中另有隱情。皣不由撫額,這古代情報得來太不易,準確度也不高。看來自己還得去暗閣一趟。
林妃曖昧的望著李雪琴,見她並無喜色,隻道是女子害羞,鳳眸掃過全場,見幾位公子滿臉愛慕隨即一笑道:“不如賜婚如何。”
一語而出,李雪琴淡然的麵色瞬間慘白,瘦弱的身體似搖搖欲墜。李書文卻麵露喜色,好似又想到什麼麵色不安。月如奕望向李雪琴眼光微閃不知在想些什麼。蝶舞嫣不由得朝月如奕望去見那明黃身影,正望著場中的人兒眼中似隻有她一人般。頓時麵色慘白,指尖微緊,眼裏滿滿的落寞。席上眾女子亦是滿眼羨慕嫉妒。眾人表情陰晴不一。隻有高堂的明黃身影,端坐龍椅一臉平靜。皣因有麵紗眾人自是看不到她淡然的表情,但那林之痕卻讓人尋味,見其微微勾唇,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皣估計若是無人,怕他還會哼著歌兒,與之前的沉寂判若兩人。似有所覺,抬首見皣正看著自己,立時滿臉笑意,嘴唇輕啟。皣知他說的是: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