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破舊的庭院門前,站著一小生,青布麻衣,正垂首焦急的在門前踱步。還不時抬首朝門邊張望,麵色清秀,卻滿是急色。這都什麼時辰了怎麼還不回來,莫不是出了什麼事?青衣小生,猛然搖首,不會的不會的,是自己多想了,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可是越來越低沉的心卻讓他亦是越來越不安。終是耐不住心中的焦慮,正欲抬步朝階下走去。眼角餘光便見一抹灰色的身影正快步朝自己走來。那微駝的後背,幹瘦的身體,讓人怎麼看怎麼不舒服。老人滿臉皺痕,一雙黑眸卻晶亮銳利,老人便快步行走,便揮手張望。
青衣小生麵色一喜,忙傾身迎了上去,語氣亦滿是擔憂道:“老爺你怎麼才回來,小武哥不久前已在堂中等候多時,剛剛離開。”
灰衣老人擺擺手,未多言語,拉著青衣小生,便跨進玄關,回首四下望了望,才將門緊緊關上。
“老爺?怎麼了?你……”青衣小生還未說完,便被老者擺手打住。老者麵容嚴肅,眉宇深皺,不發一言,便快步朝堂內走去。
青衣小生,也不敢再多問,平日見老爺都是那般平靜,從未像今日這般失態過,必是有什麼大事。當下乖乖的隨著老人進入屋內。
抬首隻見,老人已掀開床榻,俯身自暗格中掏出一個木盒,木盒很幹淨,沒有一點灰塵,顯然主人對它亦是極其愛惜。灰衣老者將木盒,放至身前,用破舊的衣角擦了擦,才將其放至桌上,示意青衣小生,麵色嚴肅,眼底寒光閃閃,黑眸滿是殺氣,聲音低沉而刺耳,極是尖銳道:“小武。”
話音一落,桌邊已出現一人,黑衣墨發,麵色容平靜我撥,眼底看不出一絲波瀾,仿若一潭死水。
“小武哥!”青衣小生麵色一喜,展顏而笑,唇紅齒白,清幽的雙眸閃閃發亮,整個人亦亮了起來。語中掩不住的歡喜雀躍:“我還以為你走了呢,原來你沒走啊。”
誒一人淡淡轉眸看其一眼,眼底並無異色,隻是微微點首,便又麵向灰衣老者。
“小武你將即刻便將這個盒子交予月華寺的破塵大師,生死相隨,不得有半點閃失。”灰衣老者麵容嚴肅,黑眸緊緊鎖住小武的雙眸,眼底滿是鄭重。不管如何,成敗在此一舉了。
“是。”小武唇未動,聲音仿若來自空無,冰冷而無情。接過木盒放至懷中,未再看其一眼,便閃身消失在碧空下。
“哇!小武哥又沒有了,好厲害啊!這到底是什麼功夫。”青衣小生滿眼崇拜的抬首,望著碧空如洗的玉盤,眼底星光閃爍。待從那滿心幻想小泡泡中回過神來,回首指尖灰衣老者麵色陰寒,負手在房中來回踱步。
“老爺,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不會是有人已經知曉你的消息了吧?”青衣小生被自己的猜想亦是嚇了一跳,麵色不安的望著老者。自己跟隨老爺已經有七八年光景,雖然之前的很多事情已經不太記得。可是老爺的身份這般神秘,若是被外人知曉,那是怎樣的情況,自己也能猜得到。不由也開始擔心起來。
灰衣老者歎口氣,就著椅子坐下,搖首道:“小憶,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說完不由搖首撫額,小憶見老者麵色犯難,一臉陰鬱。也不由跟著皺眉,搓搓臂膀,不解道:“莫不是那人知曉老爺你的身份,要來殺你吧?”
灰衣老者黑眸一抹流光一閃而逝,嘴角勾起一抹詭異,抬首之際已是一臉正色,喟歎一聲道:“這銀月之事又有幾件能瞞得過他的法眼,當日已平遙王知名將我斬首,我臨夜和一名死囚換了身份,逃出生天,那事他亦是知曉。隻是睜隻眼閉隻眼,故意放我離去。許是念及手足,許是受那人相邀。隻是……他就算這麼做,我也絕不會感激他一分。”月如樺眼底的滔天恨意,已赤紅了眼眸,顫唞的指尖緊握似欲鑲入肉中。血紅的眸子仿若又看見了,那一個一個躺在血泊中的身影,紅的妖嬈,刺痛的他的眼眸,蝕骨的紅撕裂了他的心髒,痛的幾無知覺。那一刻的恨,紅了眼眸,整個天地仿若被血染紅,詭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