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離開,所以弗羅拉要離開了。因為他,她必須放棄在諾菲爾花園更好的生活,也要從他身邊逃開……

雷薩克自顧想著,沒注意到喬治已走過來,向他征詢意見。

“什麼?”他沒有聽清喬治的提問,努力恍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的失常已經引起了喬治和娜塔莉的關注。

“我是說,你為什麼會猜想奇拉瑞爾子爵想把弗羅拉和亨利分開呢?”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雷薩克奇怪他們竟然還在糾結那麼明顯的問題,“當然是因為亨利喜歡弗羅拉了。”

“亨利當然喜歡弗羅拉了,這有什麼錯嗎?”娜塔莉天真地問。

“因為亨利像男人喜歡女人一樣喜歡弗羅拉!”雷薩克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這種時候就表現得那麼遲鈍了,平日裏不是一點風吹草動就能看出戀愛的苗頭嗎?

“哦,不可能!”娜塔莉驚呼。喬治雖然還沒有像娜塔莉那樣大驚小怪,但也帶著吃驚的表情發出疑問,“亨利還是個孩子,我以為,他是像弟弟依戀姐姐那樣愛著弗羅拉,是的,我一直是這樣相信的。”

雷薩克不敢相信,他從第一次認識亨利諾頓就看出的事實別人卻沒有發現,他現在要開始懷疑自己了。為什麼他會知道?

“可他們到底不是親姐弟。”雷薩克忽然想到了這棵救命稻草,“起碼子爵是這樣想的。”

喬治承認,“是的,若是子爵也這樣想,那就能解釋得通,他為什麼要分開他們倆了。如果哈瑞福德的事背後的決策人都是子爵的話。”

“當然是他。你們還不了解子爵的為人,他是一個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聖人,最愛控製一切。我自幼和他一起長大,可太了解這一點了。據說亨利諾頓的父親是他的至交,可惜我並不認識他,因此他是亨利諾頓的教父、他父親的遺囑執行人,和老夫人一起共享平等監護權。你們沒有看到,老夫人其實是個沒主意的人,哈瑞福德所有的主張都出自查爾斯奇拉瑞爾。”

“喬治,我懇求你,”雷薩克異常鄭重地對喬治說,“請你千萬不要答應弗羅拉離開諾菲爾花園,她在哈瑞福德沒有幸福,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說完雷薩克就離開了喬治和娜塔莉,他希望喬治能聽得進他的忠告,但現在更重要的是理清自己紊亂的思緒,他不能完全依靠喬治,他得想想自己能做什麼。無論如何,不能讓弗羅拉回哈瑞福德。

當天晚上,雷薩克沒有出現在諾菲爾花園的晚餐桌上,第二天早餐時也沒有。早餐後,喬治正自己待在書房,雷薩克走了進來。看上去他的樣子並不好。

雷薩克沒有寒暄,直接問喬治,“你和弗羅拉談過了嗎?最後怎麼決定?”

喬治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雷薩克,不緊不慢道:“正如你的猜想,弗羅拉要回哈瑞福德。”

“你沒有說服她嗎?你有沒有努力說服她?”

喬治安置雷薩克坐下,並給他倒了一杯酒,看上去雷薩克很需要定定神的東西。

“我們談了很多。弗羅拉預先就知道這個安排,在老夫人給我寫信之前她就同意了這個安排。無論我說什麼,她都堅持要回哈瑞福德。”

喬治觀察著雷薩克,看上去他並不驚訝這個結果。隻是恐怕這個結果是讓他更苦惱的結果。雷薩克又問:“你們都談了什麼?”

“我向她暗示我多少了解一些事情,關於亨利的事子爵的想法,我得感謝你給我的提示,若非如此,弗羅拉恐怕絕不會主動向我承認的。雖然弗羅拉說的並不明確,但基本上她都承認了,你的猜想是對的,包括去年冬天一個人留在哈瑞福德,和這次被送回諾菲爾花園,都是子爵想讓亨利遠離弗羅拉的結果。”

“那你為什麼還要讓弗羅拉回去。你不明白嗎?隻要亨利一天不放棄對弗羅拉的感情,或者說子爵不放棄拆散他們倆的怪念頭,弗羅拉在哈瑞福德就待不下去。你還要拋棄她嗎?像你的父親一樣,再一次拋棄她?”

喬治沒有想到雷薩克會提起這件事來指責他,一時無語,過了一會兒他才輕聲說:“不,我不會的。我很遺憾,這也許是我對弗羅拉一輩子的虧欠。”

“是的,這是你欠她的。你們的父親讓她成了一個孤兒,以你們的家境本不至於如此。你必須補償她。所以,不要允許她回去,她已經成年了,她已經不需要監護人了。她需要的是一個家,一個真正的家。不要讓她再回到被遺棄的生活裏了。”

喬治震驚於雷薩克說出這樣的話,這超出了他的預想,一時他接不上話來。

過了一會兒,喬治才說:“我知道弗羅拉需要什麼,這個我們已經談過了。但是最終她還是堅持回去。我打算尊重弗羅拉的決定。就像你說的,她已經是成年人了,我想她知道自己做出的是什麼決定。”

“尊重?”雷薩克對喬治嗤之以鼻,“你這不是尊重,而是再一次的遺棄。”

喬治決心忽視雷薩克的指責,不去反駁他,他最後說:“最主要的是,我看出她還有其他的難言之隱,無論如何她都不肯告訴我,我不想逼迫她。我想不出,她還有其他什麼理由必須離開諾菲爾花園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還能猜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