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邦媛想起了,方家落敗之前她沒少給這些丫頭們打賞,除了麵前這個木訥正直的石榴,不會花言巧語的討她歡心,倒真是沒有賞過她什麼好東西,其他的丫頭們都是拿著賞錢出去給自己家人,後來才有被贖出去的機會。要說,還是自己害了眼前這個孩子。
擺了擺手,方邦媛說:“罷了,你趕快起來,這些話當我沒說過,以後你在這院子裏好好幹活聽嬤嬤們的話就是,這樣也少挨些打。”說完就讓她休息,自己也扭頭上床歇息了。②本②作②品②由②思②兔②在②線②閱②讀②網②友②整②理②上②傳②
睡到半夜的時候,被同屋子裏的兩個跑龍套的回來睡覺的聲音吵醒了,因為太久沒有躺在床上睡了,方邦媛也隻是翻了個身,連眼睛都沒睜開就接著睡了。
從第二天開始,每天就有不同的教養嬤嬤過來訓導,第一天是給她培訓麵部表情,第二天是給她上課講如何走路的,第三天是穿衣課,第四天是妝容課……
而石榴每日從漿洗房回來還要給她擦藥,有時還提議給她捶背揉肩,不過都被方邦媛拒絕了。
眼看距自己及笄-八月十四那天隻剩下四天了,她身上的外傷已經完全好了,不得不讚歎古代中藥的神奇,短短十天身上連青淤都不留一點。數著日子,方邦媛等不住了,她腦袋裏搜索著原主的記憶,尋找著能夠這個時候救自己和石榴的人。
忽然,一個人的名字跳進了她的腦海“道衍和尚姚廣孝”,就是他勸明成祖勿殺自己的爹方孝孺,“城下之日,彼必不降,幸勿殺之。殺孝孺,天下讀書種子絕矣!”。她依稀記得曾經在史書上看過這些話,如今看來,隻能找這個和尚才有可能救了自己和石榴。
入夜,芳菲苑前麵的歌舞嘻樂的聲音掩蓋了眾女子心中的悲歡,方邦媛趁機偷了件同屋女孩子的黑色戲服,在聲舍犬馬的掩蓋之下爬牆出去了。
不過,出了芳菲苑之後,她才想起來,自己隻知道那道衍和尚住在應天府南的一間不大的寺廟,具體要怎麼走卻不知道,總不好隨便抓個人過來問,即使要抓人來問,也要保證一次就能問到。
正在她低頭思索之際,看到前麵有人挑了一盞燈,後麵跟著一頂四人抬的轎。而那盞燈外麵清楚的寫了一個“朱”字。
朱姓在明朝是國姓,而在應天城裏的朱姓人,大多是達官顯貴。
方邦媛看到這兒想,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如今劫了那轎裏的人問個清楚便是,病急亂投醫,想來他即使不知道那道衍和尚的確切住處,也能大概給出一個方向。
想到此,撿起來身下的幾塊石頭揣進了袖口,方邦媛先是躲進了他們前行的拐角,看他們越來越近,就抓起一把石頭天女散花般的投向了那挑燈的和抬轎的人。
腦袋被砸了一下,那挑燈之人馬上大吼一聲:“誰?出來!”
後麵抬轎的兩人也各挨了一下,立馬放下轎子,高聲喝道:“那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連國公府的人都敢欺!”邊說著就先給後麵抬轎的兩人說一聲停轎。然後才和轎裏的人小聲說道:“三少爺,有人躲在那暗處使絆子。你看?”
聽到了國公府和三少爺這些字眼,方邦媛的眼睛都亮了,她相信這個身份的人一定會知道那和尚的住處。
轎裏的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了一會兒才聽到低沉的聲音:“停轎去看一下。”,人卻沒有絲毫要下轎查看的意思。
前麵三個人就去了方邦媛藏身的牆角,剛才選這個地方方邦媛是經過考慮的,便於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