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段(1 / 2)

她似是過了三個春夏一般長,所以才會這樣難受。

這樣的心情下,景洛第一次覺得自己真的就隻是個男子。

最幸福的事亦不過是與自己心愛的女人結婚,然後與其安定地共度一生。

安定?但不是那麼容易的。

爹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人的一生難免有磕磕撞撞,若想平平順順的過日子,那麼就得熬過某些困難時期。於感情一事也是如此,如若遇上了困難期,那便要熬過去,真正熬過了這困難期,才能真正等來與愛人之間的長相廝守。

想來,他和葉翎便是處於這樣的困難期。

他想:是的,隻要熬過去。

強迫自己安下心來後,他深呼吸了口氣,然後讓自己不再漫無盡頭地盯著那空院子。

他走到桌旁,點上了桌上的一對紅燭。

半紅昏暗的房間便亮了起來,他笑了一下,再拿起酒杯,將兩杯鴛鴦也杯倒滿了酒。

然後他脫下紅色外袍,解開羅絲繡花帶,雙手捧著它看了許久,這是他視其為珍寶的婚服,他將它輕放於屏風上。

他躺上了床,然後合眸欲睡,即使毫無睡意,但他還是想試著睡著。

他試著想一些快樂的事情。

他想起早上的時候,葉翎幫他輕柔地梳理頭發的時候,平時淡無波瀾的她一早起床便滿臉都是笑意,她邊給他梳著發,邊自己笑著自己:“洛,總覺得我現在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有一天突然遇到了能讓自己綻放的水滴,於是嬌羞到不行,慢慢地含住那水滴後,便偷偷地綻放著,花癡兒地笑著,硬是這樣合不上嘴了。”

想到這裏,他嘴角不由得揚起。

他的愛人,他要開了紅燭,倒滿了喜酒,開著窗戶,然後在一覺洗清晨後,神情清爽滿麵莞容地迎接她回來。

可是,這個夜裏。

景洛還是淺眠得時常因為夜裏的丁點風聲就被驚動。

每每醒來後,都要往那窗子一看,然後惶然地又閉上眼睛,蜷縮了身子,再次入眠。

反反複複地,房內通亮美好的紅燭的光,越發微弱。

等到燃盡時候,窗外刺進了遍地的陽光,房間已然明亮開野。

然後,他再也無法假裝睡著,睜開了眼睛,失然地看了一眼房間裏麵的一切,喜氣的大紅,分明應該暖了他的眼睛,卻又恰恰相反。

窗邊這時有人悄然依牆而立,並沈聲道:“洛,楠她們……找了一夜還是沒找到葉翎,隻發現些蹤跡,卻不是君楠的官府處。”是杜希的聲音。

“蹤跡?”怔然回神,景洛問道。

“恩,方向是與官府全然不一樣的地方,但因為半途有人放了白煙,便再沒追上。”

景洛一斂眉,語無波瀾地,道了一句,“恩,我知道了,辛苦了。”

杜希聽後,也沒往房間內看,而是關上了窗。因為他知道此時洛的心情,這種情況,必須要留一些時間讓他思考接下來該如何。

並沒想象中的一消半息都沒有那麼糟糕。

景洛緩慢地起了身,眉頭一顰,昨天肩膀撞在柱上的後遺症在一覺過後似乎顯得更明顯。

但隻是一瞬的疼痛,他隨意地在肩上一點穴,根本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感受肩膀上的疼痛。

起身後,眼睛先是看到那擺在桌上的鴛鴦酒杯。

久久無法移動。

半晌,眼睛看得酸酸脹脹地,喉間竟也跟著有些苦澀,等到眼眶終於有些濕的時候,他猛然一抹淚,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能這麼脆弱,事有好轉,應該高興才對。”

反正現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時候,洞房花燭夜隨時都可以補回來,但他的妻主隻有葉翎。

如果他的妻主,他的葉翎突然忘了回家的路,那麼就讓他去帶她回來。

正文51以毒攻心

葉翎醒過來的時候,一睜開眼,便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她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的,已然不是大紅婚服,而是被白袍取代。

這是為什麼?她隻記得思敏那時候在起哄“鬧洞房”,然後她本想打算思敏的起哄,可是後來卻莫名暈過去……

是的,等於說她什麼都不記得了。

雖然體內的氣流有些亂,但現在腦子卻很清晰。

疑惑之餘,她看了一眼自己所處的地方,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冰床上,四麵都是封閉的平磚鋪牆。

這裏就像是一個密室,除了這張床以為什麼東西都沒有。

最奇怪的是,這冰床上居然還有窸窣的白煙散出,證明冰寒十足,這是個天寒地凍的地方。

她本應該覺得很冷,卻又是好沒有察覺到不適感,甚至還覺得這股冰寒正在緩和體內那股本來躁動不安的氣流,讓她安心了許多。

想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是越是要想起來,腦袋就越是疼痛,什麼畫麵都想不起來,什麼都還是想不起來。

她潛意識地歎了一口氣,身上也是毫無力氣,隻能繼續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