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快地流著淚。

樓上還是如她走時的那樣,甚至更幹淨整潔。

“我讓房東阿姨昨天把屋子收拾了下。”看到她疑惑的目光,他解釋。

小餐桌上,一束馬蹄蓮正在怒放,白色的花瓣上有水珠在滾動,她深深地嗅了一下,屋內盈香。

“你買的?”

他沒說話,算是默認。

“你不是不喜歡花嗎?”她想起那束被阿朗扔掉的馬蹄蓮。

“我想,你是喜歡它的。”他也記得她那次代表客房部送來的花束,也是一束盛放的馬蹄蓮,想來是喜歡這花,就習慣地認為所有人都會喜歡。

她未置可否,打開冰箱去倒水,冰箱裏純淨水、牛奶、果汁、水果、蔬菜井井有條地塞滿了冰箱,她側頭望著他笑:“這屋子裏什麼時候有田螺姑娘了?”

“姑娘?”他一時沒反應過來,咧開嘴角,“可不是我,看來阿朗比我想得還要周到啊。”

她帶來的行李本就不多,他倚著通往露台的門,看著她整理東西,“走吧,去給你接風洗塵。”

她看了天邊的晚霞,忽然有了一種興致:“要不就在家裏吃吧,我來做。”

褚天珣不信任地挑眉看著她。

她翹翹嘴角:“放心,毒不死你。”

從事故發生到現在,他第一次看見她露出輕鬆調皮的表情,他的心情也頓時好了不少:“要不要我這個非專業人士幫忙?”

“君子遠庖廚。”她脫口而出,這個場景多麼熟悉,曾經她也對另外一個人說過這句話。

冰箱裏的食材很豐富,她在腦海裏想了幾個菜單,擇菜、洗菜、攪拌雞蛋,一個人有條不紊地在流理台上忙著,他站在身後看著她,耳畔有一縷鬢發鬆散,滑了下來,從側麵看去,她睫毛很長,彎彎像小扇子,下頦的弧度柔美得不可思議,嘴角微微抿起,神情專注而認真,倒真的像是個為下班回家的丈夫洗手做羹湯的小妻子,他一時走了神:“真不要我幫忙?”

她回頭看他白衣似雪,皺皺眉:“你幫忙隻會給我添亂。”

他一笑,便也不再堅持,轉過身去,抽出壁櫃上的書慢慢翻閱。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去尋那本《荊棘鳥》,鬼使神差地,去翻封底的內襯頁,不期然又發現了那行書寫漂亮的英文:“To the world you may be one person, but to one person you may be the world。”(對於世界而言,你是一個人;但是對於某個人,你是他的整個世界)他望著那行字,有些莫名的出神……

“飯好了。”斯晚從小廚房伸出頭,招呼褚天珣洗手準備吃飯。

小小的餐桌上擺滿了碗碟:牛肉燜土豆、爆炒西芹、魚香肉絲,還有西紅柿湯和一碟雞蛋餅。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聞聞雞蛋餅:“你攤的?”

斯晚在餐桌坐下,解下圍裙:“可惜沒有醃的泡菜,不然包著更好吃。”

他用筷子挾了一箸魚香肉絲放入口中,她有點忐忑:“合不合你的口味?”他是富家少爺,家裏仆人成群,出入的都是高檔會所、餐廳,味蕾自然不是一般的挑剔。

他慢慢咀嚼,家裏雖然也有中餐廚師,但做的菜太過於精致,卻沒有了家鄉的味道,不似她做的溫暖,帶著回憶的味道。

“嗯,不錯,有小時候的味道。”他望著她微微地笑,桔黃的燈光下,她和他對桌而坐,喁喁而談。

隻是極為平常的幾個菜色,他卻吃得很盡興,平時見慣珍饈佳肴,反倒不及這樸實的一菜一湯,當最後一張雞蛋餅被自己消滅掉,褚天珣滿足地靠在椅背上撫肚:“太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