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你什麼?相信你不是為了繼承那份龐大的基金而娶的我?褚天珣,你別把我當傻子,這上麵寫著隻要你在三十五歲之前順順利利地結婚,就可以接管‘儀基金’,否則,你就要放棄自己的繼承權。還是你應該告訴我,這是你三十四歲的最後兩個月了?”她重新抬起眼來,仍是淡然清冽的目光,仿佛如月下新雪,直涼到人心裏去。

一種挫敗感襲上心頭,他鬆開了禁錮她的手,眼中隻剩下頹然:“斯晚,我承認,一開始認識你時,我是存有這個私心的,你淡泊理性,不像時下的女孩子貪慕虛榮,確實是理想的結婚對象。‘儀基金’是我父親以我母親的名義創辦的,我隻是想替我母親守住我父親對她的最後一點可憐的念想,我不想最後它落到那對母子身上。可是到後來,我發現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了自己的初衷。我活了這三十多年,也曾喜歡過別的人,也曾動過真心,那晚在車裏,你靠在我肩膀睡著,我從來沒像那一刻希望時間靜止。後來你家裏出事,我站在那裏看著你,那麼的柔弱無助,那麼的孤獨無依,就……”

“可是就算我在這世上再怎麼孤獨,再怎樣的卑微,褚天珣,我也不是你手中的一顆棋子。”她用力地從無名指中拽下那枚指環,近乎決絕地用力扔向眼前的那張臉。

她從他身邊走過,他伸手去拉,隻觸碰到她冰涼的指尖。

絕望在她臉上不停地放大,她的表情讓他挫敗,他頹然地看著她離去,手無力地垂在兩側。

她越走越快,幾乎是衝出了他的視線,“呯”的一聲,帶起一陣絕望的風,大門重重地被關上,阻隔了他的視線。

“斯晚”,他朝著門的方向,隻剩下他低不可聞的囈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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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你怎麼這麼傻?”父親站在她的麵前,表情哀傷,“你怎麼能忘了我對你的交待,你怎麼這麼不成氣,為什麼要走她們的老路,為什麼也要讓我失望?”向書銘老淚縱橫,她發現那眼眶中滴下的不是眼淚,竟是駭人的血淚。她大驚,想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來。父親的臉突然隱去,幻化成斯羽那張哀傷的臉,大大的瞳孔盛滿水霧,定定地直望著她,“姐姐”她欣喜地跑過去,斯羽卻冷冷地推開她,眼前的人影越來越多,沈昱揚、夏橘、蘇芮……他們越走越快,仿佛根本就不認識她。

她心急如焚,拚命地後麵追趕,大喊著他們的名字,喉嚨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一個穿著一身白衣的中年婦人,如一團白影在她麵前飄忽,麵容模糊,隻有低低的哭泣聲在她麵前回蕩:“孽緣啊,這是命,我們向家的女人都逃不過這個宿命……”

她猛地驚坐起來,四周一片漆黑,牆上的鍾“嘀嗒嘀嗒”地走著。

身上冷汗涔涔,劉海柔順地垂在額前,她伸手去撩,發絲濕了汗貼著額前,摸上去一根一根,像針。

院子外不遠處,一張車靜靜地泊在黑暗中,隻有車上依稀的一點紅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真相(3)

第二天,斯晚強打著精神去上班,剛換上製服,她便覺得肚子隱隱作痛,心裏大叫不好,去洗手間看看,果然,女生最怕的例假如期而至了。

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起來,她識得是工程部的人員,那邊的人心急火燎的喊:“別墅區這邊的廣告牌可能日曬雨淋,有些看起來搖搖欲墜。”

她歎氣,隻能一路小跑過去,熾烈的太陽烤著大地,明晃晃的太陽亮眼得刺目,她腰酸的幾乎要垮下來,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血液的流動,撞擊著她的小肚子,隱隱的痛。

又悶又熱,很痛苦,巴不得昏倒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