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以身相許(1 / 3)

第二十七章以身相許

胡豔豔再次摁響總統套房門鈴,是在離開丁小衛的第二天。她確信,依賴官場上的花言巧語、甜言蜜語的丁小衛等人也許能滿足一時的虛榮心,卻改變不了她的命運,或者說,即使可以改變命運,也要付出血的代價。眼下,她急切需要的是錢,而不是對空虛感情的填補。丁小衛能給她錢?能,但滿足不了她的欲望。況且,她也不想在丁小衛口袋裏掏錢,那樣會讓丁小衛看不起她。她不想損壞她對丁小衛的好感和丁小衛對她的好感。當她確認關明雷是個億萬富翁後,她怦然心動地萌生了鋌而走險的念頭,再次隻身入虎穴,看能不能找點事情做做。

有了上次差點給關明雷撕爛的經曆,應該說,胡豔豔這一次多了一道心理防線和一個準備。經過深思熟慮,她對關明雷上次的魯莽失去了惡心和切齒之恨,增加了寬容和理解。特別是有了與丁小衛花舫上親密接觸以後,她似乎對男人徹底認識清楚了,對神聖不可侵犯的貞操徹底認識清楚了,原來男人是通過性才與女人保持著親密關係的,否則就隻能像行走在荒野上兩種動物,要麼虎視眈眈,你死我活,要麼視而不見,陌如路人;女人的貞操也隻不過是珍藏在心裏的一個小小的秘密,神秘而不神聖。男人通過剝奪和占有女人的貞操才願死心塌地親近他鍾情的女人。那麼,關明雷對她的襲擊就不能說是一種侵害,而應看做是一次親近了。這種親近在過去看來是大逆不道,十惡不赦的,而現在看來就完全是人之常情,理所當然的了。她的貞操在丁小衛那裏失去和在關明雷這裏失去會有什麼兩樣呢?

出乎胡豔豔的意料,上來開門的關明雷這次看到她,像個服務生那樣笑臉相迎,彬彬有禮:“請進,胡小姐,請坐,胡小姐。”一句句熱情洋溢的請字讓她如沐春風,連砰的一聲關門聲也不是那麼讓她膽戰心驚了,相反,聽來似乎親切踏實。

不敢輕舉妄動的關明雷充滿欲望的目光始終盯著胡豔豔,就像猛虎在窺視著毫無覺察的獵物。但是,他似乎並不急於出擊,更多的是用審視的目光在看胡豔豔,他相信能神采飛揚再次獨自走進他房間的女子,不是白水市的間諜,就是有求於他的風塵女子。她要幹什麼?關明雷的目光始終在問。

一個人貿然走進另一人的生活當然會引起對方的高度警惕。一個人的心靈像一個堅硬外殼裹著的核,刺破那個外殼很不容易,除非他敞開心扉讓你走進去。

胡豔豔試圖走進關明雷,但現在隻能在關明雷的房間裏徘徊逡巡。她為掩飾內心對關明雷的恐懼——注意,她已失去對億萬富翁的神秘崇敬——表情誇張地到處張望。她發現,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張白水市城規劃圖,圈圈點點的,看來關明雷一副作戰指揮的樣子研究過;辦公房間的老板桌上比她第一次進來時多了幾樣現代辦公用品,大屏幕液晶顯示的聯想電腦,佳能彩色激光打印機,傳真機。她坐到高靠背的真皮轉椅上,雙腳一蹬,轉椅輕鬆地轉了兩圈,十分愜意,然後又取過案頭的一摞材料看看,淨是白水市的政策、規劃、市情介紹。胡豔豔相信這是關明雷真心投資的表現。看來,關明雷要在白水長期紮下根了。

回到客廳裏,胡豔豔看到關明雷正在埋頭研究茶幾上那張規劃圖,碩大的頭頂像沒燙幹淨的雞胸脯,嗞嗞冒著青煙,那是關明雷在一邊沉思一邊抽煙。胡豔豔的腳步聲和性感美腿也沒能把他從沉思中喚醒。但這非但沒有削弱胡豔豔對關明雷的好感,恰恰相反,她被關明雷的成熟男人成就一番大事業的特殊魅力所吸引,情不自禁把肩上的坤包很隨意地甩到沙發上,自覺從小吧台上取過水壺給關明雷沏茶。

“謝謝。”關明雷邊說邊伸手端過茶杯呷了一口,眼睛卻還在那張圖上。

胡豔豔簡直有點感動了。億萬富翁如此忘我敬業,如此持重沉穩,與她想象中的關明雷判若兩人,仿佛置身於一個日理萬機的偉人身邊,感受到他巨大的人格魅力。而她幾乎與生俱來的女性的犧牲精神油然而生,多想在這涼爽寧靜的世界裏參與和分享具有非凡意義的勞作。她輕手輕腳地放下水壺,影子一樣飄進關明雷的臥室,麵對碩大床鋪上的潔白,想起第一次自己對這張大床說的可笑的話,一種對潔白的神往和親切感使她如癡如醉地倒在鬆軟的床上,仰望晶瑩剔透的吊燈,心馳神往一種境界。什麼境界?她自己也說不清。說不清的東西總是美好的,也許是一種衣食無憂的生活,也許是有依有靠的充實感,也許是錦衣玉食、寶馬香車的虛榮。總之,一種憧憬中的境界。

在胡豔豔翻身下床專心致誌把淩亂的床鋪理平時,沒聽到任何動靜,她就被關明雷從背後死死地抱住了,她動彈不得。但她已經不像上次那樣大驚失色,頑強反抗了。在很短時間的猶豫之後,她發出令男人心花怒放的笑聲,一種似乎是被人搔癢不由自主才發出的咯咯聲,伴隨笑聲的是渾身麵條似的綿綿軟軟。

關明雷聽到胡豔豔的笑聲早已不能自抑,用力把胡豔豔摔到床上——

胡豔豔筋疲力盡、有氣無力地坐起來,發現身邊強悍的男人差點把她撕爛,正用邪乎的目光盯著她。她把目光躲進自己的長發,她的心理發生了巨大變化,她感到和一個億萬富翁赤身裸體搏擊不再是蒙羞受辱,而是毫不保留,赤誠相見。如果說,胡豔豔還有一點羞愧的話,那也僅僅是對委身於陌生中年男人的迷惘,這種迷惘和羞愧像一陣微風拂過她的心頭,立即就被美好的憧憬所占據。於是,她便在憧憬中更加嬌柔地親近身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