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吧,流浪狗

樹棍的臉黑黑綠綠的,所到之處都招來厭惡的目光。別人以為他是得了什麼皮膚病。樹棍在這些目光的包圍下子短短的幾天心裏經曆了如下幾個階段:開始很難受,不停地跟大米說我太醜了。"接著很自卑,總是躲在大米背後,覺得自己像條蟲子隻配生活在陰暗的角落。然後很憤怒,誰看他他就瞪誰罵誰看什麼看,愛上我嗎。"之後就豁達了,無所謂,人家愛怎麼看就怎麼看,把頭抬起來,自嘲著對大米說我醜我的,誰管得著嗎?我醜我的,讓別人惡心去吧。"

大米自己去找些事做以便弄些吃的,讓樹棍歇著。樹棍也知道,這個時候他不能跟著大米,會影響他f故事,因為凡是他這張臉出現的地方,幾乎是百米之內都無人敢近。

"該死的,以貌取人。"樹棍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語,又開始罵人。不過,肚子真的是餓了,樹棍靜靜地等候大米回來。此時等大米的感覺多像小時候呀,爸爸媽媽去田裏幹活,有時候很晚都沒回來,他就這樣忍著饑餓坐在村子裏的一棵樹下默默地等......

樹棍很傷心,感覺自己突然間是那麼弱小。樹棍用瘦小的手緊緊抱住自己瘦削的肩,非常渴望大米快點回來,在這偌大的城市裏,隻有大米是他最親的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也才是最關心他最愛他的人。

"大米,你快點回來吧……"樹棍竟然有點想哭。

樹豐昆突然這麼一愁苦起來,竟然又遇到了意外的事。一個約四歲大的小女孩拿著一隻蘋果站在他的麵前,歪著頭好奇而又天真地看著他。樹棍盡量不張嘴說話,不想嚇著她。

"黑臉奶奶,你的眼睛流出了眼淚……"小女孩天真地看著他的眼睛說。

樹豐昆點點頭。不過,他聽到小女孩叫他奶奶時突然想笑,但還是忍著不能張嘴說話,紅色的舌頭和白色的牙齒配著這張黑黑綠綠的臉會很可怕的。

"黑臉奶奶,你是餓了吧。我給你蘋果吃。"小女孩把蘋果放到他的麵前,然後又從口袋裏掏出四顆糖果和兩塊餅幹,笑著說我把它們全都給你吃,你就會很飽的。"

"唔……"樹棍感動得眼淚滴落下來。小女孩的爸爸媽媽趕過來了,不過,他們並沒有阻止女兒的行為,而是站在旁邊微笑著看她。"爸爸媽媽,我把好吃的給奶奶了。"小女孩快樂地對她的爸爸媽媽說。"1良好。"爸爸媽媽快樂地回答她。然後爸爸小聲告訴她他好像是哥哥噢。""不,她是圖畫書裏的黑臉綠花的奶奶,有魔法的巫婆奶奶。"小女孩固執地認為。爸爸媽媽開心地笑起來,掛著她的小手離開了。"好人呀。"樹棍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小女孩的身上,

"善良又美麗的妹妹。"

樹棍非常樂意做她所說的那個黑臉綠花的巫婆奶奶,就隻為了她那份天真的善良。樹中昆把蘋果、糖果和餅幹捧起來貼在心窩,越想、越開心,越想越感動,眼淚又流了出來。這個城市裏還是有很善良的人的。

樹棍這麼哭,不少路過的婦女都同情地放了些錢在他麵前。

等樹棍回過神來時發現這筆意外收入竟然有五十多塊。

大米終於回來了,口袋裏裝著一隻比拇指大一點的小籠包。他把小籠包遞給樹棍讓他吃。"你呢?"樹垠問他。"我不餓。"大米說著的時候肚子叫了幾聲。大米笑笑對樹棍說它不餓的,隻是沒事隨便叫幾聲而已。"

樹棍把蘋果、糖果和餅幹還有錢拿出來放在大米的手中,高興地說我們有這些。"大米的眼睛立刻亮了你偷來的?""切。"樹棍故意白了他一眼,然後把剛才所發生的故事細細說給大米聽。

大米和樹棍把蘋果、糖果和餅幹放在中間,兩人默默地欣賞著,決定不吃它們,再餓也帶著它們,保存著它們。

對於這兩個飽嚐人們白眼,曆盡苦難的少年來說,小女孩的這份純真的愛是那麼的重要,如陽光般溫暖。"從今天起,我絕對不偷小孩子的東西。"樹棍對大米說。"還有老人的東西也不偷,窮人的也不偷……"大米又嘮叨起來。樹棍咬了半口小籠包,t巴另一半塞進大米的嘴裏。

兩人一人吃一小口,卻感覺非常幸福。

因為身上又有了五十多塊錢的意外收入,大米和樹棍的生活又稍稍有了改善。未來的一個月他們都不必擔心肚子會挨餓。於是,樹棍叉開始訓練大米做小偷的工作。

"那個高於說,要善於觀察每個人。"樹豐昆對大米說,"看來來往往的人中,要能夠看出誰是有錢人,誰是沒有錢的人。有錢的人會把錢放在什麼地方。我們必須要觀察得非常好,判斷得非常準,出於才會成功。"

"噢。"大米連連點頭。樹棍和大米到人最多的市中心去,坐在街頭,觀察行人。

樹豐昆指了指幾個在步行街奔進奔出叫叫嚷嚷的年輕男女,對大米說那幾個,穿得花花綠綠的,又染著頭發的。看他們打扮得是很像有錢的樣子,其實口袋裏沒有多少錢。他們的錢都用在穿著打扮上了。費力地摸他們的包,可能隻能摸到一些毛毛散錢,運氣好的話可能會有某隻準備要欠話費或已經欠了話費的便宜手機,拿去賣二手也隻能換十幾塊錢,或者根本就沒人要了。以前我看有人專門偷過他們,都沒有什麼收獲。"樹棍嗬嗬地笑起來。這時有一個老板模樣的男人抱著一隻黑包走過來。"你說這個人有錢嗎?"大米問樹棍。樹棍打量了一下這個人的穿著之後說他不是有錢的老板......

"為什麼呢?"大米間。

"你看他拿的包,都開裂了。而且,你看他的鞋子,灰塵那麼多,還開了口,褲子又皺……"樹棍正在分析的時候,去H見那個人走到旁邊,上了一輛非常高檔的車,然後開車離去。

樹棍愣了,嘴巴張得老大老大哇一一那麼老土的人竟然開高檔車?"

"是呀……"大米也張大了嘴巴。

樹棍及時總結有些有錢的人會打扮得普通,看上去很窮,但實際上這種人才是有錢的老板。他們破舊的包裏可能裝著大把的人民幣。"

這是今天的一大收獲,樹豐昆很激動,抓住大米的手拍了拍以後,我們可以朝這種老板的包包伸手,肯定能摸到大錢。"

很快,就發現一個同樣抱著舊包穿皺巴巴衣服的老板走過。樹棍對大米笑了笑,悄悄地跟上去。在樹棍之前已經有另一個小偷先出手了,他的手像魚一樣遊在這個老板的口袋和包裏。最後他從包裏摸到了一團東西,躲到旁邊去看贓物。樹棍也跟過去偷看。結果一看,樂了,那個小偷手中拿到的竟然隻是一些紙和超市商品打折的宣傳單。

"騙子,騙子,窮人還學有錢人夾個那麼大的公文包做什麼一一"那個小偷氣急敗壞地悶吼起來,用力把紙住地上一扔。馬上就有一個拾廢紙的大媽衝上來收集。

"看來,這觀察還得下苦功。這其中學問深著呢。"

樹棍唉聲歎氣地回到大米身邊來,繼續觀察行人。一個阿姨進入大米和樹棍的視線。"你說她有錢嗎?"樹棍問大米。"有。那麼胖……"大米認為有錢的人才能吃得胖。"切,在城裏可不是肉多就有錢。現在好多有錢人都要花大把的錢減肥。有些胖人是沒有錢減肥……不過,也有些有錢人無論花多少錢都減不了肉的。好像上天已經操縱著每個人身上肉的走向……"樹棍故作高深地說些讓大米聽不懂的話。

"那我也覺得她應該是有錢的。"大米肯定地說。樹棍點點頭,他見過這麼多人,從第一感覺來說也覺得她是有錢人,雖然錢可能不是很多。"你認為她的錢放在什麼地方?"

"當然是放在包裏了。"大米說。

"不一定。現在做小偷的人多了。被偷的人也多了。所以有些人捏著很好看的包,錢末日:貴重東西卻不一定放在包裏,而是放在別的地方。"樹棍指指阿姨另一手拎的紙袋子說錢和貴重東西可能就放在那。"

"嗯?"大米想不明白放在紙袋子裏不是更不安全嗎?"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樹棍分析說,‘一般人都覺得,小偷偷的肯定是包包,不會管紙袋。所以,這些聰明人就把貴重東西放在小偷不偷的紙袋裏。嘿嘿,當然,這些人也隻能騙過那些笨蛋小偷。像我這麼絕頂聰明小偷,怎麼可能騙得過呢?"

樹棍輕輕地在幹笑了幾聲。

大米對樹棍的這番分析將信將疑。樹豐昆說他要是不信可以去試試,隻要能摸摸紙袋,一定能摸到錢或能換錢的名貴東西。大米正想著要不要去嚐試的時候,發現剛才搶在樹棍之前偷東西的小偷又搶先出手了。"可恨,他怎麼老是搶我們的飯碗。"樹棍很是惱火這回好東西要落入他的手中了。

隻見那個小偷迅速地把手伸到紙袋裏摸了一下,就閃電般地縮回手,捂在懷裏咧嘴跳到一邊去。樹棍一拍大腿說是吧,我說是吧。那小子一定摸到好東西了,高興得跳著走,嘴巴還咧那麼大。"

樹棍想看看那家夥到底偷到了什麼好寶貝,和大米緊跟過去。那家夥蹲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這時大米和樹棍才發現,這家夥的手指被一隻螃蟹鉗著。"幫個忙,兄弟。"這家夥向大米和樹棍求助。大米幫他把螃蟹弄開。這家夥拎著它扭頭就走。大米和樹棍立即大笑起來。"幸好他比你的行動快。"樹豐昆笑著拍了大米幾下。

大米看看自己的手,嘿嘿地笑起來好幸運噢。"兩人又繼續回到街頭觀察行人,加強判斷力。樹棍叉開始對大米高論他的經驗之說你看走來走去的人當中,幹我們這行的隻不過是其中的很少的一部分人。這些人就算一對一的偷,那挨我們手的也隻是不多的一點點。所以說大部分人是不會被小偷看中的。可是,話又說回來了。那些幸運被小偷看中的人到底有哪點吸引力把小偷的目光給牢牢吸住了呢?"樹棍很想把話說得像個高手,這麼一說卻好像顯得口羅日複了。大米這種簡單的頭腦聽得有點吃力,他在使勁回憶剛才樹棍說過的話,一點點理順,可就是理不順。樹棍隻好再做解釋:"簡單說吧。也就是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招小偷嗎?"

大米搖頭,然後又說可能跟麵相和運氣有關。"

"這個H麻……應該也有點關係。"樹棍說不過,據我觀察總結,我認為,以下這幾種人比較容易招小偷:第一種,把錢和貴重物品隨意暴露的人。小偷嘛,看到好東西就要弄到手。所以,隻要看見露出來的錢財哪有不動心的?不管如何都要冒險試試的。就算明知道偷不著也要緊跟著看看,過把眼癮、才肯罷休;第二種,打手機走路的人。邊打著於機走路的人光顧著說話了,隻要那麼偶爾的分一下神,小偷就下手,下手就得手…?

樹豐昆說到這裏,就有一個男子打著手機走過來。不過,他沒有帶包。樹棍上下掃了他一眼,肯定地說這個人的錢肯定是放在褲袋裏……"大米看看那人的褲袋,果然鼓鼓的。

"他會被小偷看中嗎?"大米問樹棍。"嘿口黑……"樹棍奸詐地笑了兩聲說我不是在看著他嗎?"樹豐昆正準備出動,又發現別的小偷已經下手了。樹棍又非常惱火這些家夥,老跟我過不去…那家夥伸手摸了幾次那個人的口袋,竟然什麼都沒摸出來,但看樣子好像發現裏麵有他想要的東西,幹是又繼續摸,卻還是摸不出東西來,急得不停地瞪打手機的這個人。

結果,那個人邊打電話邊快步走了。那個沒得手的小偷隻好悻悻地看看人家走遠。"笨死了。"樹棍罵他那麼笨還當小偷,改行做好人算了。"

那個小偷很不服氣地瞪了樹棍一眼你行你怎麼不去動手?他那口袋奇怪得很,東西是裝在裏麵,隻是隔著一層布……"那家夥一看大米正盯著他看,麵色不善,嚇得趕緊逃走。

樹豐昆繼續他剛才的高論第三種,就是帶著包,一路專心走路或想著事情的人。小偷隻要跟他們同步,就能夠很輕易下手。"樹棍說到這指指前麵讓大米看那個穿白裙子長頭發的女孩,你看她的背包是背在側麵的,也沒把於放在包上按住。嘿嘿,很危險喲。"

大米看到那個女孩了,沒覺得有什麼危險。"你看到跟著她走近的那一男一女嗎?其中有一個肯定是小偷。"樹中昆肯定地說。大米還是看不出來,瞪大眼睛看。果然,走在女孩右邊的那個男的伸手進她的包了。

樹棍高興得打了一個響哨。那個女孩被驚動了,抬頭看到正毗牙衝她笑的黑臉樹棍,非常生氣,瞪了他一眼醜八怪,敢衝我吹什麼口哨——"

本來樹豐昆是想、吹口哨嚇走那個小偷的,沒想到卻招來人家的一頓罵。

接下去,樹垠再次招到那個小偷的白眼,因為他被剛才的口哨聲嚇著了,趕緊縮於回去,可女孩罵人之後就快步走了。

有人敢罵樹棍,大米肯定不讓,他又把凶氣湧上臉將那家夥嚇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