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豐昆也愣了,心想那個跟我買鐵鉤的男人就是老馬痛恨的工頭?他看上去不像個做建築工的工頭…大米在工地見過工頭,不是這個年輕爸爸。他心想:"老馬沒認對工頭家。"隨即大門的大燈滅了,大廳的燈亮起。而此時,大頭魚絲毫沒有察覺這家的人已經回來,也沒察覺花叢下躲著大米、樹棍和米王。他從茶室出來,在陽台'亡碌著綁好東西後,慢慢住地麵上送。米王最先發現二樓陽台有人,它又"唔"了一聲。大米和樹棍也看到二樓陽台有動靜,一齊看去。因為光亮不夠,他們沒認出那是大頭魚。"那肯定是賊。"樹棍立即就敏感地作出反應有人比我們先下手了。"

"賊?"大米像被蜜蜂重了一下,此時他又忘記自己是以賊的身份來偷東西的了,正義感突然冒起。咱地站起來大喊:"抓賊呀一一有人偷東西了——"

樹棍幾乎要在他的呼喊聲中暈倒渾球喲。你喊什麼抓賊,的飛以為我們是什麼呀……

大米的喊聲把周圍幾家住戶和小區大門的門衛都驚動了。這家別墅的老人也被驚醒。

燈火齊亮。

喊抓賊的呼聲此起彼伏。有人還打著手機叫警察。

大頭魚愣愣地呆在陽台,腿腳發軟,突然之間不知道怎麼逃走了。

樹棍趁亂拉了大米迅速逃走。米王還在那裏看熱鬧。"死狗,你不走,警察來了查到你沒辦狗證,你就慘了。"樹棍回頭罵了米王一聲。米王立即逃得比他們還快。

大頭魚被保安抓住。警車也呼嘯而來。

這家別墅的老人、兒子兒媳也都趕出來。老人一眼就認出大頭魚,大為惱火以前這個人搶過一個小孩的冰;其淋和零花錢。幸好被兩個少年要回去還給人家……"

大頭魚此時也想起來了,上次他搶小孩冰淇淋末日零花錢撞上大米和樹棍時,這個老人好像就在不遠處練太極拳。

大頭魚聾拉著腦袋被警察押上警車。

老馬在外麵接應上大米和樹棍、米王。經過剛才那一嚇,老馬就被口下明白了,他知道自己不是當賊的料,還是好好找份工搏安心錢以免再遭報應。

生活苦點難點總比吃牢飯好。工頭那事就由他去吧,多行不義必自斃,總有自吃苦果的那一天。

終於,他對樹棍和大米坦然說道我不是神偷。我那是騙你們的……我沒偷過別人的東西……噢,~俞過,做工程幫工頭偷工減料。"然後拍拍他的殘腿說"偷成這殘廢。"

剛剛成立起來的小賊幫就這樣以老馬為首的大哥先撤退而迅速散夥。樹豐昆很痛苦,他當小偷的理想在這一刻好像就被老馬的幾句話給擊破。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茫然地看看正發出蒼白光亮的路燈。

老馬摸摸樹棍的手,覺得他那是雙好手,若是不好好利用,這手藝浪費了太可惜。如果就這麼讓他再流落街頭,他肯還會繼續做小偷,用他那雙手去撬鎖偷盜。老馬想,以前做了那麼多偷工減料,的壞事,不如現在做件好事,給樹棍找一條正道讓他走,不能眼睜睜看他毀了。

"你這雙手,不用偷,就靠它11委主賢、開鎖的飛都能掙錢養命錢。"老馬握住樹棍的手肯定地說。樹棍這雙手從前因為會開鎖而被人罵是賊手,飽受唾棄末日白眼。現在老馬這樣表揚它,看重它,肯定它,讓樹棍感動得一塌糊塗。樹棍抱住老馬,嗷嗷痛哭。

大米知道樹棍因為這雙手所承受過的苦,現在能得到老馬的這番讚揚,真正為樹豐昆高興,同時心裏也更敬服老馬的眼力。他能從樹棍的這雙手中看到別人所看不到的女子。

老馬把樹棍、大米和米王都帶回他家,以後他還繼續是他們的大哥。老馬思量自己也接近五十了,又瘸腿,無妻無子,有他們在,生活上也好互相有個照應。

老馬在小巷口擺了個攤,讓樹棍做修鎖、開鎖的生意。老馬在旁邊再搭個攤,做些幫人擦鞋、修鞋、補傘的細活。大米在老馬的幫助下,終於如願到一個老鄉的建築工地做了一名泥水工。老馬把他做建築工的手藝活傳給大米。老馬覺得憑大米的那股勁和為人厚道的好心眼,再曆練幾年後應有所作為。米王每天在老馬家門口忠心地守門。早上送他們出門,晚上迎接他們回家。

一個月後,樹棍把掙到的兩百塊錢給老馬,老馬讓他往家裏寄,讓他的爸爸媽媽、讓他的老家人看看他用這雙手掙到的錢。樹棍把錢寄回家。當他爸爸取到這兩百塊錢時,心情複雜。村裏人的風言風語又起來了,說這錢的來路不知l正不正。樹棍的爸爸悄悄進城,找到樹棍,想看看他這錢是怎麼掙來的。他按地址找到巷口的時候,樹棍正在給一個人修皮箱的密碼鎖。他攤位上掛著一塊大紙牌,老馬寫的那幾個"鎖王樹棍"大字讓樹棍的爸爸感動得老淚縱橫。

"爸。"樹棍抬頭看到他,打了一聲招呼。老馬拉過一張板凳讓他坐下來。"好好好……"樹棍的爸爸嘴巴哺動,不善言辭的他隻用這幾個簡單的好字,把滿腔深愛濃縮出來讚賞兒子。

從此以後,樹棍的爸爸媽媽在老家都抬頭走路,對誰都敢發出底氣十足的聲音我家樹豐昆在城裏做上生意了,當鎖王。連大公司大單位都找他上門鎖。"

"噢一一"每當樹棍的爸爸媽媽聽到村裏人發出這種吃驚又羨慕的聲音時,笑得眼珠子全蓋在眼皮裏。

大米終於也掙到了第一筆工錢,用布包好讓老家來的工友捎回家。順便也給帶口信阿爸,阿媽。表哥我一直沒找到。現在,我在建築工地找到一份工了。住在城裏大哥老馬家。有個好兄弟叫樹棍。有條狗叫米王。老馬在城裏從事擦鞋補鞋的事業,樹豐昆在城裏從事修鎖事業。"

端午節,大米的阿爸提了一籃四角米棕,穿上洗得最幹淨的沒有補了的白的確良襯衣和黑褲子眼鄉裏的民工進城。他要專門來看望大米結識的城裏大哥老馬,感謝他讓大米住在他家。阿爸也要看望大米結識的兄弟樹棍。在大米的阿爸看來,大米出門在外,能結識奸兄弟那是很有福氣的事哇。也要看望那條叫米王的狗,米王,聽那名字就很吉兆。

大米的阿爸給大米說了些家裏的事家裏很好。未穀收割了。欄裏的豬也差不多可賣了。母狗生了五隻小狗娃,姑婆、表叔、舅公來捉走了。"另外也提到他表哥的事前幾天剛聽說你那個當工頭的表哥早就不當工頭了。不知他家哪口山墳葬錯了,風水不好,好好的工頭不做,竟然做了賊,爬進入家的家裏偷東西被捉了。聽說他偷的那些茶葉都是上千塊錢一盒。聽說人家用來喝茶的那副木板托竟然也值十幾萬。聽說要關好幾年。聽說他爬出來的時候正好被兩個帶狗蹲在花叢屑屎的人發現,人家喊了一聲,他就嚇軟了。唉,也怪他運氣不好。早爬出來或遲爬出來,屙屎的人不就剛好不在那裏,不就沒看見了嗎……"

"噢。"大米說難怪,我找了很多工地人家都不知道他。估摸那時表哥就做賊了。"

"嗬嗬,他的運數真是不好。"老馬吞完一隻四角米棕,發表一下看法,接著再吃下一隻。樹棍嗬嗬地笑起來有些人就是命運不好。比如大頭魚,大米就是他的克星。"大米的腦海裏突然掠過大頭魚的麵容,好久沒見這個壞蛋了,也不知他現在還在不在這個城市裏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