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軒軒對像我們這個年齡的女孩子特別親切,她總是用一種親切的眼神看我們,對我們就像對她自己的孩子一樣。一次我問她是不是也有像我一樣大的孩子。草軍幹手幹想了想,用縫衣針往頭發上擦擦,露出一種天下母親都一樣充滿母愛的笑容。她說她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大女兒和兒子在很遠的地方跟著他們的爸爸過。二女兒和她一起過。
我說那你二女兒呢? "
她微笑著,看得出心裏很高興,去口好像又不太想說出來。不過,她後來還是說了。她說我二女兒和你一樣也讀中學。她也很聽話,很懂事,學習很好。 "
看得出她很愛她的女兒,而且她的女兒也一定很優秀。我說怎麼沒見過你的女兒呢?她放學以後不來幫幫你的忙? "
草手幹軒說她的學校離這裏遠,{主校。我住在這裏做點手藝工。再說我也沒有什麼要她幫的,我隻要她安排賣好書就行了。 "
我說阿姨,你是外地人噢? "她稍微一怔,馬上就又笑起來說是呀,我才到這裏不久。我女兒來這裏讀書,我也才來。親戚幫忙在學校這裏擺個攤做點生意。 "
她在我們學校這裏做裁縫是比較合適的,我們學校有一半校區租給一所高校做分校。很多學生來找她縫補衣服或做新衣。我們中學裏也有四十多個離家遠的住校生常常光顧地。學校好像對她也特別照顧,給她半間瓦房開業,租金收得很低。
我看著她,心想,她一定是想掙錢讓她女兒讀書,同時還要寄錢回鄉下給她的丈夫和孩子。就僅靠她這雙手 !可以想象,她的生活一定很艱難。
一天,我居然看到草軒軒在攤位前打出了一張廣告牌,要招一個幫打零工的幫手。就我觀察,她的生意雖然很好,但是她收費低,除去租金和交各種各樣的稅後,她每個月賺的錢也不會有很多,再找一個幫手的話,她就沒有什麼錢了。這事有點怪。
這份工作雖然錢不會有很多,但是對於那些貧困生來說,還是有很大的吸引力。最後,得到這份工作的人是張好。出乎我的意料卻又在我的意料之中,從一開始我就覺得張好和這個招聘廣告會有某種關係。
我們都說張好太不要命了,她已經在學校閱覽室和食堂勤工儉學了,身兼兩份工還再做這份工作。為了錢?她每個月最少也應該有幾百塊錢收入。可是,她穿得很樸素,吃得也很省。她那麼多錢都怎麼用了呢?有時我們開玩笑地問她這個問題,她也隻是笑笑,並不回答。我們說要她請客,她還是笑笑,不出聲,這就是最好的拒絕方法。
肖維不止一次咬牙切齒地說好在R個張好,最窮的富婆。鐵母雞。"難道她把錢往家裏寄?對於她的家,她的身世,我們一點都不知道。做了一年多的同學,她從來沒有說起過她的家庭和她的家人,也沒見過她的家人來找她。如果她有家,為什麼假期從來都不回家,在城裏打工?如果沒有家,她又好像並不缺少親情的滋潤。很複雜,讓人看不透請不出讀不懂。她給我的感覺就是心機很重,把什麼都深藏著不露。有一種危險的訊號讓我不安。盡管她對人是友善的,但卻是有點假假的。看起來她好像和誰都是朋友,但是實際是她和誰都不是朋友,她沒有可以說心裏話的好朋友。很多時候她像個局外人一樣自己守著自己的那個沒有門窗、拒絕心與心交流的世界。在人多的時候她看起來很樂觀,獨處的時候卻很孤獨:快樂與憂鬱並存。
母親節悄然而至。親情也成為被商家利用的商機,廣告鋪天蓋地。整個校園也掀起了一陣母親節的熱潮,人人見麵就(畫J:"給你媽媽寄賀卡了嗎?"我們宿舍的這幾個也趴在床上寫賀卡,一邊津津樂道地說著自己的媽媽、自己的家人的一些趣事。張好像以前一樣,隻做旁聽者。肖維間她張好,你給你媽媽寄卡嗎?"我們都無限期待地看著她,想聽她說說關於她家的一些事。張好隻是笑笑,並沒有回答肖維間的話。從她的表情中也看不出什麼東西來。除非她說,要不誰也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