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和藹,怎麼會想著教我認字呢?”駱洛隨口一嗆,讓張儀薇啞口無言,滿眼不悅。
桌上紙張寫著三兩句詩,駱洛拿起來看,無一例外的,都是自己曾經給駱楚背過的義務教育裏的必背古詩。
“海日生殘夜,江春入舊年。好詩。”
“潮平兩岸闊,風正一帆懸。也是好詩。”
“當然是好詩啦,這可是楚哥哥寫的。”張儀薇搶走駱洛手裏紙張:“手粗,可不能弄壞了。而且,駱洛姑娘應該體會不到這種意境吧?”
“確實體會不到。”這種體會意境的痛苦,駱洛可經曆了好幾年,現在不想談這個:“儀薇姑娘,您說您上過學堂,那肯定文采斐然吧?要不……你也作句詩?”
“作就作。”張儀薇被駱洛捧得得意過頭了,真以為駱洛隻是什麼都不懂的侍衛,她想了想,道:“嗯……花前月下美人立,流水熹瀲傳君意!”
還挺好的嘛。駱洛感歎,她道:“儀薇姑娘真不愧是大家之女。我也有一句詩……隻是怕比不過你的。”
當然是比不過我的啦。張儀薇心中得意洋洋,表麵一副謙虛矜持:“你說說看,說不定也別有意味呢?”
駱洛一副糾結難言,有些自卑的模樣。她看向駱楚:“儀薇姑娘,要不這樣吧,讓你的楚哥哥給我們的詩評評,誰的更出彩,誰就答應對方一個條件,如何?儀薇姑娘如此腹有詩書,我就一個目不識丁的小人,您,應該不會怕這約定吧?”
“誰怕了?約便約。”張儀薇信心十足,向駱楚眨了眨眼,毫不掩飾的挑撥:“楚哥哥,你可要好好體會評評哦。”
“好的好的。”駱楚老實巴交的點頭,瞄了眼駱洛。
“我想想啊……”駱洛在腦海裏搜了搜,終於找到了一句特好理解又無限意境的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駱洛說完,駱楚和張儀薇愣住了。駱楚愣住是因為驚喜,張儀薇愣住是驚訝,她現在懷疑駱洛根本不是什麼“隻識得幾字的粗人”。
“不行不行!”張儀薇道:“我作的七言,你作的五言,楚哥哥不好評,你再作一首,七言的!”
駱洛無所謂,看張儀薇慌忙的樣子,她覺得還挺好逗:“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麵桃花相映紅。人麵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這兩句可以了嗎?”
張儀薇呆了呆,旋即反應過來便對駱楚嬌聲道:“楚哥哥,這兩句詩是不是你平日裏教她念的,我怎麼覺得字裏行間都有楚哥哥文墨斐然的味道在呢?”
可不是嘛,駱楚的詩哪一句不是經過她駱洛才傳到他手裏的,文墨斐然,也得感謝那些出現在義務教育裏的大詩人們。
“並非是我教洛兒的。”駱楚第一次覺得女人撒嬌的語氣那麼的讓人難受。張儀薇從洛兒出現開始,可不止一次捏著嗓子和他說話了。
駱楚一個綠茶本茶,怎麼會喜歡別人模仿他和洛兒說話時的語氣呢!
駱洛開口:“儀薇姑娘,既然你都如此懷疑了,那說明你心裏已然覺得自己遜色了吧?既然如此,那我是不是贏……”
“才沒有!”張儀薇憤然打斷駱洛的話:“隻有楚哥哥才可以下定論!”
然後兩個女人都望向了駱楚。一個眼神冷冰冰的,一個眼神楚楚可憐的。
駱楚苦笑道:“我覺得儀薇的詩委婉雅靜,洛兒的詩便深含無限遺憾與深深的思戀,時間在詩中悄然轉換,美人與桃花相映的場景讓人曆曆在目而心動。我覺得洛兒的詩更有意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