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1．黃昏外景草地
鏡頭俯瞰。四個腦袋像四枚棋子似的一動不動地落在草地上。
鏡頭自空中落下。肖沐天、郝大地、古蒙兒和楊揚坐在草地上，參禪一般，
誰也不說話。肖沐天和郝大地一臉沉重。楊揚不知所措，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古蒙兒最鎮定，玩著腳下的一棵小草。
鏡頭對他們腳邊的一些野果野菌感興趣，推向野果野菌。
一隻手比鏡頭快，從鏡頭前拿起一隻野果子。
肖沐天把野果子遞給楊揚，再拿起另一隻野果子遞給古蒙兒，第三隻野菌遞給郝大地。
郝大地沒接野菌，頭也沒抬，用匕首一刀一刀地插地。
肖沐天撫去野菌上的披毛，哢嚓咬了一口，美美地嚼著。
肖沐天：先吃飽，吃飽了再說。
古蒙兒看了肖沐天一眼，把野果子舉到唇邊，咬了一小口。
楊揚也跟著咬了一口果子。
肖沐天咬野菌的動靜很大，好像他那麼咬了就能咬出一個奇跡，讓沉重的氣氛變為輕鬆。
古蒙兒要配合肖沐天，叼住果子，從草地上拾起一隻果子，擦拭了一下，硬塞進郝大地手裏，再拾起一個給楊揚。回頭看郝大地沒吃，她把郝大地的手拿起來，果子硬塞到嘴邊，逼著郝大地吃。
郝大地想發作，看古蒙兒的眼神，忍住了。
2．黃昏外景山路
邊境的山路上，幾個牧民趕著牛羊往前走。
數輛裝甲運兵車風馳電掣般開來，奔馳的馬兒似的。
裝甲車開近牧民，放慢速度，讓過好地段，繞過牧民和牛羊，再加快速度。
一輛運兵車被幾隻好奇的羊擋住，停了下來，等羊走開再開，去追同伴。繞著走的路段顛簸，好在車好，不在乎。
3．黃昏內景車艙
運兵車顛簸得厲害，車艙裏的人們緊緊抓住扶手。
車長：隊長，我們到棟倆倆棟了。
江勇巴布接過報務員遞過來的送受話器，向車隊下令。
巴布：前車，減速行進。
前車（OS）：前車明白。
巴布：各車注意，拉開距離，疏開隊形，勻速行進。重複一遍，保持距離行駛。
各車紛紛回複。
巴布：副司令，你的指揮部設在哪兒？
羅桑：我的家在後麵跟著，沒你的裝備好，一時半會兒攆不上來，還能在哪兒？借你的車用用，就安在這輛車上。
巴布：你跟我們去多龍峽穀？
羅桑：怎麼，不歡迎？要把我趕下車？
巴布：副司令，不是這個意思，可你跟著去太危險！
羅桑很認真地看江勇巴布，再扭頭問身邊的一名軍官。
羅桑：你叫什麼？
參謀：報告首長，我叫國福安，雪豹突擊分隊作戰參謀！
羅桑：你去多龍峽穀幹什麼？
參謀：報告首長，搜捕內潛外逃分子！
羅桑：你覺得你去危險嗎？
參謀：危險！可我們長年訓練，為的就是報效國家和人民！
羅桑：巴布，你呢，你覺得你去多龍峽穀危險嗎？
巴布：報告首長，我是一線指揮員，哪兒有危險，哪兒就是我的哨位！
羅桑：說得好！當兵的，沒有危險要他們做什麼？難道我這個當兵的讓你們看著不像？我就這麼糟糕？你們就打算把我開除？不會吧？
裝甲車顛簸了一下，羅桑差點兒撞了腦袋。
羅桑：我喜歡江勇說的話，我也跟江勇學一學。我是前指的指揮員，子彈飛到哪兒，哪兒就是我的指揮部。敵人出現在哪兒，哪兒就是我的指揮部。
官兵們不由地給羅桑鼓起掌來。車又重重地顛簸了一下，眾人撞到一塊兒。
4．黃昏外景草地
草地上的野果野菌沒有了。
肖沐天十分滿足地抹了一下嘴上的果汁，坐直了身子。
肖沐天：現在來說說情況。
古蒙兒和楊揚都吃完了，專心致誌地看著肖沐天。
郝大地沒有看，用一塊袖布狠狠擦拭步槍。
肖沐天：根據觀察，我們麵前的那些人極大可能是綁匪。他們有三十一個人，這隻是我們觀察到的數字，有可能人數還要多。根據沒有攜帶武器、被綁匪毆打的現象看，科學家和他們在一起，我們隻觀察到兩名，還有一名可能被綁匪控製在樹林裏。
一陣風過去。肖沐天勾過身子，把楊揚敞開的衣領扣上，示意古蒙兒披上登山服。
肖沐天：綁匪的數字遠遠超過我們事先得到的情報，情況要嚴酷得多。我們先來決定一件事，是保護我們自己的生命安全，撤離危險區域，把情況彙報給上級，還是留下來，繼續監視綁匪的行動。需要說明的是，撤離這裏是合理的，也是允許的，而留下來，我們有可能被綁匪發現，要冒很大的危險。
古蒙兒：我的夢剛開始做，還沒有做完。我留下來。
楊揚：首長，我有個問題。
肖沐天：說吧。
楊揚：現在我們隻有四個人，我們還算不算兄弟班？
肖沐天：兄弟班是臨時戰鬥組織，它在我們遇到非常規狀態的時候成立，幫助我們翻過了大雪山，現在還沒有到分區，任務沒有完成，它沒有被撤銷，還算。
楊揚：既然兄弟班還在，曹醫生和天明他們在執行任務，多戛在執行任務，我們也在執行任務，我要求留下，和綁匪戰鬥！
肖沐天：大地，你的意見是什麼？
郝大地試著打開和關上刺刀。
郝大地：你沒看見我在幹什麼？
楊揚：檢查武器。
郝大地：這支槍還真管用，回去得好好謝謝人家範股長。五發子彈，兩發給了天空，一發給了朗措，一發給了……給了九毛九，還剩下一發，看看哪個龜孫子吃掉它！
肖沐天：我說說我的意見。這裏離國境線不遠了，綁匪選擇在這種既開闊又隱蔽的地帶停留，有可能他們在等待什麼，也有可能他們隨時準備越境出逃。從觀察到的情況看，科學家的處境很糟糕，他們在遭受虐待，綁匪隨時有可能威脅到他們的生命。知道這種情況的現在隻有我們，我們已經采取了三種渠道向上級通報情況，曹醫生、多戛和路標。從兄弟班分手的地方到九十三公裏處，路況不差，氣候條件也不錯，綁匪不敢輕易走出原始森林，我們的渠道應該是暢通的。綜合上述情況，我同意大家的意見，我們留下來，監視綁匪的行動，為後續部隊的到來做好偵察工作。
古蒙兒和楊揚興奮地交換了一下眼色。
肖沐天：天已經晚了，我們先分一下工。郝大地選擇隱蔽營地，挖好防蛇溝。蒙兒，你和楊揚趁著天沒黑，去采些果子，灌兩壺水，收集枯草枯枝，夜裏避寒。我繼續觀察綁匪的情況。下半夜郝大地和我下到岩底抵近偵察，把情況了解清楚。
5．黃昏外景山頭
羅桑站在山頭向腳下眺望。
他的腳下是一望無際的茫茫林海。夕陽正在往林海裏墜落，林海像被燃燒起來，美麗壯觀。
羅桑身後不遠處，幾座簡易帳篷正在搭起，數輛裝甲運兵車靜靜地泊在那裏，雪豹突擊分隊的官兵在架設通訊設備，檢查步兵用的重型武器。（可不要裝甲運兵車。）
6．黃昏外景岩頂
肖沐天趴在岩壁邊，用望遠鏡觀察著岩下。
夕陽的最後一抹金黃色落入林海中，天色陡然暗了下去。
7．黃昏外景隱蔽營地
隱蔽營地選擇在一麵斜坡下，那裏有一塊凹進去的岩壁，四周植被茂密，既適合觀察外麵，又有極好的藏匿效果。
郝大地已經清除掉營地四周的雜草灌木，挖好了防蛇溝，正在用一些植物偽裝岩壁。
古蒙兒用衣裳兜著一大堆野果子，挎著兩壺水過來了。
郝大地：楊揚呢？
古蒙兒：溪流裏有不少魚，他在那兒捉魚，說要吃生魚片，吃完回去氣多戛。
郝大地：他感冒還沒好，林子裏水寒，讓他回來，別那麼嘴饞。
8．黃昏外景山頭
羅桑在觀察腳下的茫茫林海。
江勇巴布和溫旭匆匆過來。
巴布：副司令，一分區發現劫持者和科學家的蹤跡了！
羅桑回頭，眼裏露出驚喜。
巴布：他們就在貢布，沒有離開！
羅桑把望遠鏡遞給溫旭，跟著江勇巴布匆匆往回走。
羅桑：說說情況。
巴布：下午一點左右，一分區的人在棟玖棟幺地區發現了一具死屍，死者是青年男性，被鈍器擊中頭部猝然死亡，用枯枝掩蓋住，死者附近沒有任何鈍器。據他們判斷，這個人可能是科考隊的背夫，他們現在正帶人去辨認。
羅桑：棟玖棟幺在什麼位置？
巴布：離多龍峽穀西邊的峽穀口不遠。
羅桑隱約想到什麼，正欲問，一名參謀匆匆過來了。
參謀：首長，一分區有新的情況彙報！
眾人快步向運兵車走去。
9．黃昏外景岩頂
天色越來越暗，天空中有濃密的陰雲。遠處的地平線上一閃一閃，劃過一道道痙攣著的閃電。
郝大地低身過來了，在肖沐天身邊趴下。
郝大地：有新情況嗎？
肖沐天：沒有。沒有再出來，但我看見了微弱的光亮，可能是手電，也可能是便攜式發電機。他們還在那裏，沒有離開。
郝大地：變天了，晚上會有雨。
肖沐天抬頭看了看天。
肖沐天：這樣更好，用不著等到後半夜，雨下上一會兒我們就行動。
郝大地：我去把營地再偽裝一下，弄點兒雨具。我擔心楊揚淋了雨會受不了。要是真轉移成肺炎，那就麻煩了。
肖沐天：老曹把身上帶的藥留下來了，一會兒讓楊揚先吃藥，預防感冒。蒙兒也讓她吃幾顆。
郝大地點點頭，低身離開了。
10．黃昏內景車艙
運兵車已經布置成羅桑的臨時指揮部。溫旭帶著人調試電台。
羅桑在接電話。
羅桑：先說新情況，其他的留在後麵說。
11．黃昏內景救援指揮所
馬加用手勢阻止身邊人的走動，情緒亢奮地說著。
馬加：……新情況來自他們的第二次報告，他們已經找到了兩名科學家，一名是中國的李冰，一名是日本的雄直健一，人已經救出來了，藏在一個隱蔽的山洞裏，我已經讓人去接了。據李冰教授說，科考隊是被武裝綁匪劫持的，他們搜走了科考隊攜帶的所有科考資料，要科學家帶著他們回頭尋找實物，他們的確是為珍稀植物來的！
羅桑（OS）：那三個科學家的下落？
馬加：一天之前還活著。
羅桑（OS）：綁匪的情況。
馬加：一共六個，和我們掌握的數字大體相當。李冰教授告訴他們，綁匪是往西南方向走的，科考隊是在那個方向發現的珍稀植物。他們現在有四個人留在那裏了，打算追蹤綁匪，為後續部隊……
羅桑（OS）：等等。
馬加停了下來。
12．黃昏內景車艙
羅桑：等等，你說的他們是誰？是誰追蹤到科考隊的行蹤？誰？
馬加（OS）：肖沐天！副司令，是肖沐天他們！
即使處驚不亂是底色，羅桑還是被這個消息驚住了。
馬加（OS）：……肖沐天他們在多龍峽穀口發現了背夫的屍體，他做了一個決定，讓一部分人護送受傷的戰士前往九十三公裏，他和郝大地留在那裏繼續搜索，這才發現了那兩名科學家。帶回第二個情況的戰士說，肖沐天他們現在是四個人，有一支步槍，隻有一發子彈，還有一把匕首，四根棍子，他們已經上路去追蹤綁匪了，會在路上留下標識。我已經下令搜索隊快速增援棟玖棟幺方向，支援肖沐天他們，別讓他們陷入困境！
羅桑發著愣，好像他沒有在聽馬加的話。
馬加（OS）：副司令，你在聽嗎？
羅桑像是從睡夢中驚醒。
羅桑：你再說一遍，他們有什麼武器？
馬加（OS）：一支步槍，一發子彈，一把匕首，四根棍子。
羅桑那句話是好一陣才說出口的。
羅桑：好小子！他到底沒閑下來！
馬加（OS）：還有一件事兒，是肖沐天家裏的，我肯定你想知道……
羅桑心裏往下一沉。
羅桑：總醫院給你電話了？肖同他……
馬加（OS）：不，不是肖同，是肖同的女兒……
羅桑：沐雲？她怎麼了？
馬加（OS）：川辦剛才來電話，說肖沐雲今天進藏了。她從醫院裏偷偷跑了出來，沒有買到機票，是搭車從川藏線進來的。
羅桑：她知道肖同的情況了？
馬加（OS）：不，她不知道肖同的情況。她不是為肖同的事進來的。她是進藏來找一個兵，那個兵和肖沐天在一起。她在醫院給川辦留了一張紙條，紙條上說，見不到那個兵，她的病治不好。
羅桑：那個兵是誰？
馬加（OS）：郝大地。沐雲是為郝大地進來的……
13．夜晚外景山洞外
這是我們熟悉的場景。強力手電的光束把四周映得像過聖誕節。
董岐山站在山洞外，看著二排長帶著幾個兵小心翼翼地把兩名科學家背出水洞，他迎了上去。
董岐山：小心點兒……小心點兒……讓他們躺在擔架上……衛生員？衛生員！過來看看！
在手電筒的光亮中，我們看見多戛半臥在九毛九的墳塋旁，吳歡正為他用力揉著小腿。
多戛疲倦極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吳歡賣力極了，一副專業按摩師的樣子。
多戛歪著腦袋往科學家那邊看，看見兩名科學家被安置在擔架上，他露出雪白的牙齒欣慰地笑了。
吳歡：你簡直瘋了，跑了兩個半來回！你是我見過的最瘋的兵！
多戛：吳歡……能……能幫個忙嗎？
吳歡：說這個就沒意思了啊。直接說問題，要我八百CC血還是要我往冰縫裏跳？說！
多戛：見到班長……不是我們班班長，是兄弟班班長，給我證明……在兄弟班……我是……我是跑得最快的兵！
吳歡：我以為什麼呢。行，我給你證明，我證明你是全軍跑得最瘋的兵！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瘋的！
多戛驕傲地笑了。
吳歡：哎喲，下雨了！
下雨了，雨來得很快很猛，頃刻之間大雨滂沱。
董岐山：二排長，給專家蒙上雨披！讓多戛也上擔架！
二排長：我先走了！
董岐山：路上小心點兒！和我保持聯係！人送到後立刻返回！其他人跟我走！
董岐山走出幾步又回頭，拉住二排長。
董岐山：回頭給娜葉掛個電話，告訴她，我追她的兄弟去了！我非把她的兄弟們追到不可！
14．夜晚外景隱蔽營地
大雨滂沱，郝大地和肖沐天不斷支起植物做成的遮雨物。雨太大，遮雨物很快被雨水淋垮了。
郝大地十分沮喪，不能大聲說話，想罵人卻沒法兒罵。
岩壁下，四個人擠成一堆，把大衣頂在腦袋上。大衣很快就淋濕了，往裏浸著雨水。
古蒙兒看楊揚在打著哆嗦，過去把楊揚摟過來，摟得緊緊的，用身子為楊揚遮擋雨水。
郝大地過去，把古蒙兒和楊揚一起摟在寬大的胸懷裏，為他倆遮擋雨水。
肖沐天用大衣做成一個遮雨具，為三個人遮擋雨水。
15．夜晚外景山頭
山頭上沒有雨，一輪明月高高地掛在天上。
江勇巴布和作戰參謀站在山頭，用紅外線望遠鏡觀察林海。
林海像一座黑色的海洋，無邊無際。
遠處的什麼地方呈現出更為濃厚的黑色。
16．夜晚內景羅桑指揮部
臨時指揮部裏燈火通明。隨後趕到的參謀們在緊張地工作著。
羅桑和江勇巴布在看地圖。身後響起一片參謀們接電話的聲音。
——棟棟叁倆，報告你的位置……棟棟叁伍，收到信號……注意避免人員傷亡……
巴布：……雪豹分隊已經做好了準備，天一亮就垂降，從懸崖上下去，沿瑪瑙河向西，再折向南，最遲明天晚上能控製住多龍峽穀山口。
羅桑：遲宗河穀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巴布：我們一分隊已經進去了，目前沒有發現敵情，在按計劃推進。
羅桑：比上次打班達的時候，你們雪豹分隊的夜戰能力更高了。
巴布：首長抓得緊，我們練得苦，現在用上了。
一名參謀進來。
參謀：隊長，一分區報告，一支搜索隊發現了肖連長留下的標識。
巴布：知道了。
羅桑：棟玖棟幺那邊的雨什麼時候能停？
巴布：氣象資料說，得下到明天淩晨。
羅桑：森林裏情況複雜，從棟玖棟幺方向跟進去的部隊裝備不行，夜裏無法在森林裏作戰，我擔心肖沐天他們留下的標識會被雨水衝走，明天早上什麼也看不見。
巴布：要這樣，肖連長隻能單兵作戰，和綁匪周旋了，他們的處境會非常危險。
羅桑陷入沉思。
17．夜晚外景隱蔽營地
肖沐天站在大雨中，眯著眼望了望天上。
肖沐天：大地，我們走。
郝大地鬆開古蒙兒和楊揚，去一邊取槍。
肖沐天把大衣披在古蒙兒頭上。
肖沐天：有雨做保護，你們會更安全。
古蒙兒點點頭。郝大地過來，把一把匕首遞給古蒙兒，兩根棍子放在古蒙兒身邊。
肖沐天：能找到回去的路嗎？
古蒙兒：你不是做了標識嗎？
肖沐天：我們在原始森林裏，路很難辨認，這麼大的雨，隻要一兩個標識衝掉，路就會消失掉。
古蒙兒搖頭。
肖沐天看楊揚。
楊揚也搖頭。
肖沐天：聽好，如果天亮之後我們沒回來，你和楊揚立刻撤離這裏，找地方躲起來，不管發生什麼情況都不要出來，等待我們的人。
古蒙兒：我知道了。
肖沐天和郝大地走了。
18．夜晚外景森林
電筒的光亮劃破了黑暗。
董岐山帶著二排的一部分官兵行走在大雨中，隊伍行走得非常艱難。
二排副從前麵返回來。
二排副：副指導員，前麵看不見了。
董岐山：雨太大了，這麼走下去會出問題。找地方躲躲雨，天亮再走。
19．夜晚外景岩下
大雨滂沱。
郝大地警覺地觀察著四周，回身接住從岩上攀下的肖沐天。
兩人一前一後向森林裏摸去。
20．夜晚外景森林
肖沐天和郝大地冒著大雨摸索著前進。
兩人走幾步停下來，觀察周圍的情況，看有沒有綁匪設的哨。
肖沐天和郝大地走出一段路，停了下來。他們接近了綁匪的臨時營地。
綁匪的臨時營地是幾座帳篷，透過帳篷的門縫，能依稀看見帳篷裏點著燈，有人影來回地晃動。也許是因為雨大，綁匪隻在營地附近設有流動哨，流動哨被大雨淋得又濕又凍，受不了，躲在角落或大樹下縮著脖子避雨。
肖沐天：別太近了，附近一定有暗哨。
肖沐天和郝大地不敢再往前去，相互拉扯著上了一棵大樹，觀察周圍的情況。
郝大地：兩個……三個……三個遊動哨。
一個帳篷的門掀開了，從帳篷裏走出兩個男人，披著雨披跑向另一個帳篷，掀開帳篷的門鑽進去。
帳篷門被風吹著，貼在一邊，這樣就擴大了觀察麵。
郝大地掏出望遠鏡看了一會兒，沮喪地放下望遠鏡。
郝大地：沒有紅外線監視器，什麼也看不到。
肖沐天：注意看他們的肢體動作，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郝大地示意肖沐天有動靜。兩個人觀察。
帳篷裏有一個男人跌倒在門口，害怕地抱住腦袋。
一個男人過來，搧了那個男人一耳光。
那個男人連滾帶爬消失在門口。
肖沐天和郝大地透過樹叢警覺地觀察著。
雨水順著他們的臉孔往下流淌。
21．夜晚外景隱蔽營地
古蒙兒在大雨中摟著楊揚。
楊揚抬頭看著古蒙兒。
楊揚：蒙兒姐？
古蒙兒：嗯？
楊揚：你在打擺子。
古蒙兒：不是打擺子，是發抖。
楊揚：我也發抖。
古蒙兒：那你就別說我。
楊揚：蒙兒姐。
古蒙兒：嗯？
楊揚：我有點兒害怕。
古蒙兒：我也害怕。
楊揚：我們都害怕。
古蒙兒：害怕和害怕不一樣。
楊揚撩開大衣，在雨光下看古蒙兒。
古蒙兒：我過去害怕，是覺得什麼都沒有意思，把以前的生活全否定了，明天愛怎麼著就怎麼著；可我現在是那麼地喜歡害怕。
楊揚：為什麼？
古蒙兒：有害怕在，我才珍惜我擁有的一切，我才盼望明天早點兒到來。
楊揚：蒙兒姐姐，你這樣一說，我也盼望明天早點兒到來。
22．夜晚外景森林
肖沐天和郝大地觀察著。
肖沐天：得走了，天快亮了。
兩個人悄沒聲兒地溜下樹。
肖沐天下樹時滑了一下，郝大地敏捷地接住他。
23．淩晨外景山頭
雪豹分隊官兵全副武裝集合在山頭，各種作戰裝備整齊地放置一旁。
幾個士兵在懸崖邊安裝滑輪懸索。
24．淩晨外景密林
大雨停了。鳥兒在樹林裏叫得一片響。
董岐山帶著二排的官兵出發了。吳歡緊緊地跟在董岐山身後。
董岐山：往前傳，讓尖兵加快速度！
前麵的兵往前傳著董岐山的命令。
董岐山回頭。
董岐山：接著剛才的講，你嫂子後來是怎麼不哭的？
吳歡：我都講一夜了，還講啊？
董岐山：講，從現在開始，每天都講，直到我說不講為止！
吳歡咽了一口唾沫。
吳歡：好吧。我剛才講到哪兒了？
董岐山：你嫂子哭了。
25．淩晨外景隱蔽營地
雨停之後，整座森林戴上了乳白色霧嵐的大草帽，森林消失了，眼前是一片雲的海洋。
肖沐天和郝大地脫得光光的，擰著濕衣裳。
先已擰過衣裳的楊揚握著槍在高處警戒。
26．淩晨外景山頭
江勇巴布向領隊幹部交代過注意事項，示意可以出發了。
羅桑和溫旭從運兵車上跳下來，朝這邊快步走來。
江勇巴布愣住了。
羅桑和溫旭一身迷彩，紮了綁腿，換了戰鬥帽，腰間頭一次出現了佩槍。最打眼的，羅桑居然換下了他的解放膠鞋，腳下蹬了一雙高腰野戰靴，這使得他像換了一個人。
江勇巴布迎上去。
巴布：首長，你這是……
羅桑：沒參加分隊集合，我倆不算掉隊吧？
巴布：首長，你不會真跟著去吧？
羅桑：為什麼不會？雪豹不歡迎？
巴布：首長，你要臨時指揮部，我這些車全給你，你要在山頭看風景，我的兵給你站崗放哨，可你要下峽穀，對不起，請止步。幾個小蟊賊也讓您跑一趟，您是不是不放心我們哪？
羅桑：照說我還真不該去，我去太抬舉他們了。
羅桑回頭對雪豹分隊的士兵們說。
羅桑：你們都給我保密啊，別泄漏出去，讓人說一個將軍不把國家墊結實了，和偷雞摸狗的人過招，我這臉沒地方擱。
士兵們一陣大笑。
江勇巴布也笑了。
羅桑收了笑臉，嚴肅了。
羅桑：我這兒還有一個不過。我們守護的，不僅僅是我們眼前的這一片國家領土，還守護著人類文明。蟊賊別嫌小，得看他是什麼樣的蟊賊，綁架科學家，盜取珍稀植物，殺害無辜者，無視一個國家的主權，他是反人類，軍隊不能不管，這樣的小蟊賊，我得見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