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段(1 / 3)

地。那是一股憂傷而絕望的氣息。屬於遇奐。

這隻亡靈正在與自己鬥爭。流煊疾步越過它,朝著祭壇上走去。祭壇上孤零零地躺著白衣黑發少女的肉身。流煊彎下腰抱起她,“你需要的是她,對嗎?”他感覺到下方那隻亡靈在努力地看著自己。是的。那股憂傷的氣息在說。

雨漸漸小去,風也慢慢停歇下來。流煊手中的笛子輕飄飄地沒有重量,她體內已經一滴血不剩。忽然那隻亡靈尖叫一聲,殺了他!殺了他!沒有聲音,但是它確實是在說這一句。

流煊忽然一伸手,掐住少女僵硬的脖子,亡靈在痛苦地掙紮。“你帶著她,去投胎吧。鬼差也快來了。”“不要!”遇奐的體內爆發出一聲尖利的女音!是笛子的聲音。

祭壇上的人鬆開手,卻在自己周遭劃了一圈,“我還不能死,等有一天,我會以死謝罪,但不是現在。”不遠處,一盞引魂燈悠悠飄過來。是鬼差來了。

亡靈們開始尖叫,流族之宮門前頓時一片哀嚎聲。有些開始逃亡,有些乖乖就範,而有些開始反抗。流煊舉起手來,指尖一片白色光暈,所有的亡靈凝固在原地。鬼差們轉過身朝他道了一聲謝,然後開始收魂。十二隻祭司之魂以及數隻侍衛之魂,此時無聲地跟在鬼差後方,手腳綁著鏈子,緩緩朝著黃泉路走去。而唯一剩下的亡靈,鬼差搖了搖頭,竟然一時躊躇不知如何是好。

直到收魂者趕來,他們仿佛舒了一口氣,“它便交給你了。“他們臨走前對淮漣如此說道。

淮漣看著那隻鮮血淋漓的亡靈,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而腰間劇烈抖動的長嘴葫蘆終於提醒了她。她彎下腰,將葫蘆倒置,一抹怨靈慢慢地飛出。流煊收回手,將少女的肉身放在淮漣腳下,“你把她好好安葬了吧。”而遇奐體內注入自己的另一半靈魂之後,一抹紅色的煙氣悠悠地舒展開來。笛子睜開眼睛,透明的靈魂有些茫然。“為什麼?”她跪在地上,問的是流煊。“為什麼你現在還不能死?”

流煊動了動手指,卻不回答笛子,隻是看著完全清醒過來的遇奐,“你方才一心一意隻想保護她,那麼現在呢?你還想護她周全嗎?”笛子抬起頭,看看遇奐,又看看淮漣,終於明白了過來,她恨聲道:“你騙我,你們竟然都騙我!”

淮漣看著她,冷聲說道:“他一邊恨著你,一邊又喜歡著你。最後隻好一分為二,我隻收走了他怨恨的一半,另一半是他自己選擇去保護你的。你竟然說他在騙你。那麼,你又做了什麼!你隻會利用它!把它當成你的武器去報仇!”笛子透明的臉一陣扭曲,“我搭上自己的性命,就是想殺了他而已!他難道不該死嗎?!”她指著上方一動不動的流煊。淮漣微歎一口氣,“我隻問你,你可曾為遇奐想過?”遇奐也轉過頭看著笛子,他的眼神萬分複雜。笛子冷漠地說道:“他隻是我的仇人。”少女說完便垂眼不再說什麼。遇奐露出一絲苦笑,“看來從頭到尾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既然都已是前塵往事,為何還在此糾結?一碗孟婆湯,便是了。”一個男子慢慢走過來,打破了沉默。正是在一旁看了許久的鳴。淮漣朝他搖搖頭,“他們的怨恨太深,早成了厲鬼。”鳴看著祭壇上的哥哥,“我也很好奇,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淮漣拉了拉自己的帽子,“流煊,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瞞下去了。”流煊一步步走下來,朝著那兩隻靈魂走去,“笛子,你恨孤毀你容顏,卻從沒感謝孤將你從惡人手中救下。你又恨遇奐廢了你的功力,卻也從沒感謝他阻止了你去殺一個無辜的人。現在你不僅殺了他,還利用他的魂魄去殺孤。你卻又一點悔過之心沒有,孤真是太失望了。”笛子冷笑一聲,“你根本在強詞奪理,你救我隻是因為我對你有用處,他廢了我的功力,便將我獨自扔在險惡的江湖自生自滅。我殺了他是不錯,利用他卻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為何將所有罪責都推到我身上!”少女心中憤慨難掩,隻是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而遇奐眼中除了懊悔還是懊悔,“當初我不該將你扔下不管。”將卸去毒牙的蛇扔回草叢裏,麵對的隻能是被欺淩的結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