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展和蘇紅密議後決定把這件事隱瞞到底,因為胡家到現在為止也找不到放鞭炮的人是誰,所以,他們隻要不站出來承認就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們家就可以遠離一切可怕的煩惱 。
穀笑風從小就習慣了聽從爸爸媽媽的處理策略,一家三口決定死守秘密。穀展把穀笑風的那兩隻鞭炮搗碎,特地開車繞到郊區扔掉,這件事從此就徹底地與他們無關了。穀笑風也猛感義憤,他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放鞭炮的凶手就是自己。生活中就是如此,傷害了別人的人往往以最快的速度把責任淡忘,而被傷害的人卻永遠都不會忘記傷害,那道傷痕還會隨著年深日久而越幾天以後,穀笑風再次騎車從石橋上經過去上學。
橋南頭不知發生什麼熱鬧事,很多人圍觀。穀笑風有點好奇,伸長脖子往那看看。一個長發婦女正跪在那裏哭哭啼啼的訴說著什麼,看起來很慘。穀笑風細聽了一下,那個婦女說她的兒子被別人放鞭炮炸傷了眼睛,但是凶手卻潛逃了不肯出來承擔責任,她想求大家幫幫忙,有誰在當天見過可疑的人。人們紛紛指責那個不負責任的家夥太不人道。
來越痛。這之後,穀笑風幾次從石橋上經過,依然見到那個婦女固執地跪在橋頭求助,慢慢地他也看麻木了。
也不知道是第幾天了,婦女身邊多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爺爺、一個中年男人以及一個少年。少年的左眼羊皮白紗布包著,隻有右眼注視著每一個從麵前過往的人。當穀笑風看到那個少年時,頓感一股寒風突襲心頭。己經深埋的往事瞬間全部湧還。"他是胡磊。我炸傷他的眼 H青 ……"穀笑風心裏不停地告訴自己。他本能地選捍逃避。他眼角的餘光看到胡磊正死死地盯著他看。他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會有可怕的事情要發生。他恨不得長上翅膀在可怕的事情發生之前安全逃離。心裏的恐懼給他帶來巨大的壓力,導致腳步越來越沉重。他想走得更快,而實際上卻舉步維艱。
胡磊的手慢慢舉起來,指向他。
穀笑風感覺他的手指像一道鋒利的匕首直插心口,一股悶熱的液體直噴咽喉撲"的一聲,一口濃痰直擊地麵。
古月磊在他們家裏人的擁簇下朝他走來。他們的速度
快如閃電,一下子就把穀笑風重重圍住。"是他放的鞭炮嗎?"老爺爺大聲間胡磊。胡磊怯地看看穀笑風,沒有說話。"不是我放的鞭炮 "穀笑風大喊一聲,也不知突然哪來的一股勁,騎上車風一般的逃走。
穀笑風剛剛到家,胡磊他們一家人也隨之而到。穀展和蘇紅也慌了手腳,他們以為穀笑風已經被認出來了,決定先沉默以待,看他們怎麼個說法。
古月磊家的人把胡磊往穀笑風麵前佳,讓他看清楚現在隻是想間間穀笑風有沒有看到可疑的人ì青幫忙給, 個線索。古月磊的爺爺聲淚俱下的述說家裏為了湊胡磊的醫藥費已經把家底都掏空了,還四處借了債往下還不,知要多少呢。穀展和蘇紅不敢有絲毫同情心,說穀笑風
了,是不是麵前這個人放鞭炮炸傷了他的眼睛。穀笑風避開胡磊的眼睛不敢看他。胡磊也有點怯懦,不好意思看他。最後他在家裏人輪番吼叫下才用蚊子一樣的聲音說那天我看到他在橋頭上,他可能會知道是誰放的鞭炮……
穀笑風一家人懸著的心立刻安全落地。隨後穀展和蘇紅就理直氣壯地教訓胡磊他們家的大人太無理,直衝到他們家裏來鬧事誣陷入,幸好小孩子心地善良敢說真話幫穀笑風洗清冤屈。胡磊的家裏人為剛才的事道歉,什麼都沒看到,把他們哄走。
大人們在拉拉扯扯吵嚷著,古月磊和穀笑風無聲地站在一邊。穀笑風覺得爸爸媽媽對胡磊一家人太過於無情有點內疚,滿腹心事卻隻能昧著良心緘默。古月 :磊怯怯地看著穀笑風,好像也有難言之隱。他幾次努力之後對穀笑風說我……知道是誰放的鞭炮……隻是,我剛才沒說真話是因為……"之後又把話吞了沒說出來,在猶豫不決要不要說出來。
穀笑風的心好像猛地被他重重一擊,眩暈了一下 : "原來胡磊把一切都看在眼裏,清楚得很。他剛才之所以沒有說真話,幫我掩飾罪行可能是不忍我被他家裏人辱罵。他這麼善良好心地幫我,而我們家的人卻死死抵賴,還如此無理地驅逐他們……"穀笑風覺得,古月磊那雙純真的眼已經把他們全家人不堪的麵目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