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生之殤(八)
“送花?”邵月俊秀的臉皺了起來,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主意,然後他又蹦出一句,“怎麼能讓她高興呢?”
龍騰是個講究實力的地方,除了他,其他的人都要一步步地往前走。金碧輝煌那個時候還沒有進行二次裝修,尚還是位臨東湖邊上的一家不算太大的酒店,陸凱每一日都在為了業績絞盡腦汁,足以成為娛樂酒店業經營管理模式的管理方法就出自他目前尚還在摸索中的想法中。
“我說你是不是太閑?”何寶兒對著很多人都是語笑嫣嫣,偏偏看到邵月陰魂不散地在金碧輝煌門口等著,直接來了這麼一句。
跑車的後座上滿是玫瑰與鬱金香,坐在駕駛座上的少爺看著與他遙遙站著的女人,道:“上車。”
何寶兒這個時候年紀並不大,卻早已經不是小時候的樣子。
如果說葉城歡場上的何寶兒,以光彩四射的懾人之勢忽然崛起,彼時的何寶兒還沒有長開,簡單的黑色小禮服就青春洋溢,束起的馬尾辮活力四射,一雙眼睛依然波光流轉,抱著胳膊笑了笑,道:“我還要去趕場子。”
“不要去了。”邵月道。
何寶兒走到車前,單手撐在車門上,用一種月少永遠都理解不了的神情說道:“我沒時間陪您玩呐。”
邵月急了,他從小到大,要什麼都是一句話的事,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忐忑過。何寶兒乖乖上了車,神情在華麗的妝容下有些憔悴,道:“送我去夜夜夜。”夜夜夜是一家KTV,也是陸凱的場子,邵月準備了花,也準備了自己以為的最平和的心情,卻被她徹底激怒,吼道:“你跟了我,還用得著去做場子做局?”
何寶兒反問道:“這是我的工作,陸凱說過,做事就要做到最好,我為什麼要跟著你?你能一輩子保護我嗎?你能嗎?”她說完後自己也承受不了這樣尖銳的話語,掏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月少,您是少爺我是龍騰的買斷契員工,你放過我,好不好?”
她從未如此低聲下氣,可是說的話這樣讓人傷心。
“你賣多少,我付錢就是。”路燈下,邵月的臉忽明忽暗,他咬了牙,不想再聽到任何的拒絕,直接將車開到了龍騰旗下的一家賓館,拖著何寶兒的手腕就往房間內走。
整個龍騰,如今梅悠隱匿不出,老爺子深居簡出在園子中,邵東正式管事,在陸豐的扶持下陸清執掌龍騰大半的權柄,而邵月正是紈絝囂張的時候,自成年以來,就橫行葉城紈絝中,搶頭牌打人砸場子是家常便飯。
陸凱自進入龍騰開始做場子以來,就很少再和何寶兒一起進入園子中陪伴他,少時的友情刹那間被割碎,第一次感覺到被忽視的少年開始尖銳的反擊,用各種激烈的方法引起他在乎的兩個人的注意。
“放開我。”何寶兒的黑色禮服裙原本就短,被他扯了幾下,完全撕裂開來,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在房間朦朧的燈光下楚楚動人,邵月已不是青澀的少年,他拽了張紙巾擦去何寶兒嫣紅的唇膏,捏著她的下巴低頭去親吻她,卻被何寶兒用力地推開,然後再一次將她的臉扳過來,看著她的眼睛,問道:“為什麼你不能愛我?”
“這個世界上,爭搶著愛你的人一大把,不一定非要是我。”
“以前我們很好的。”
“以前?月少,別天真了……小時候是我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寶兒,如果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
“你沒有什麼錯,錯的是我。”何寶兒放棄了抵抗,閉上了眼睛,卻讓邵月沒有緣由地心軟。
世事不就是這樣嗎,你越是想要得到,越是得不到的,你才會真正地在乎。
憑心而論,何寶兒的姿色和天賦在整個葉城都是翹楚,如果沉下心來做局,日後必定是首屈一指的大串場。
陸凱要做的事,首先就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在龍騰裏有立足之地,他隻是沒有想到,寶兒會絲毫不考慮後果地幫他。
當陸凱趕到酒店的時候,邵月早已經憤怒地離去,他並沒有碰何寶兒,卻在出去後就安排人叫了個當紅的模特陪他。
何寶兒裹著被子坐在床頭,看到陸凱推門進來,抖了一下後抬眼看到他。陸凱是從歡場上趕來,身上還有著濃鬱的煙酒氣息,他用雪白的毛巾裹著寶兒,歎息著揉了揉她的頭發,送她回家。
他們終於不用再住龍騰的公用宿舍,和其他的人擠在一個房間內。
陸凱很快就賺到了一筆錢,買了一棟小公寓給何寶兒。公寓很小,不過三十多平,何寶兒去衝涼的時候,陸凱站在陽台上發呆,等到他回過頭來,何寶兒已經光著腳裹著浴巾走到了他身邊,一頭紮進了他的懷裏,單薄的身軀瑟瑟發抖。
陸凱將何寶兒抱進房間,她的臉上已經滿是淚水。
“你在難過什麼?他從小什麼都不缺,若是想讓他將你放在心尖上,你現在已經做得足夠好。”陸凱的聲音溫和,神情有一點疏離,“他身邊已經有了小嫂安排的陳楓,你想要得到原本不屬於你的東西,本就要先付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