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沈雁回心中一動:九垣以前總在丹房躲懶,難道是在那處留了線索?
想到這裏,沈雁回再也按捺不住,出了房門急急往丹房趕去。
中鎮山是靈寶一派,重符籙輕丹鼎,觀中丹房位置偏僻,加之煉丹離不得明火容易走水,丹房與其他殿堂樓閣間也無遊廊相接。沈雁回一路走來,盡是些碎石小路。
陸潛被逐出山後,丹房一直無人使用,隻有兩個入門不久的小道士輪流值守。這兩日風大,觀中大小道士又多被沈雁回遣去尋人,往丹房的路一直未得清掃,路麵積了不少雜物。
沈雁回出來得匆忙,未帶燈籠,腳下時時踢踩到些辨不出的東西。他也無心計較,隻憑著前方昏黃火光認出丹房位置。
葛盛該是已經到了丹房,點了燈在等他。
沈雁回腳下加快,眼見丹房越來越近,他心裏某處卻突然覺出些異樣來。
山裏夜間本就易起風,這幾日又是風天,他出門時還被陣冷風吹在臉上,怎麼到了這裏卻是沒了動靜?
沈雁回不動聲色,自袖中抽出一張黃符折作紙鶴,手腕一抖,拋在空中。紙鶴輕拍兩下翅膀,慢悠悠朝那丹房飛去,正飛到窗口處,突然“嗤”一聲被什麼擊中,化作團火光滾落在地上。
有人在窗那側擊掌讚他:“沈掌門果然謹慎!”
那聲音不是葛盛。
“周凜!”沈雁回立刻喝破那人身份。
周凜哈哈笑著自丹房內走出。他麵色青白未改,神情卻是得意萬分:“沒想到吧,沈雁回?你命人漫山尋我,我卻就在你觀中休養生息。”
沈雁回沉下臉,冷聲道:“中鎮山裏果然有人與你勾結!”
山中有人不服他,沈雁回一直知道。先前搜山,無人上報幻境山峰,他就已經懷疑有人和周凜勾結,隻是沒想到那些人居然偷偷引了周凜入觀,還敢借葛盛名義誆他到此地。
“勾結談不上,”周凜一手撫須,一手負於身後,搖頭長歎,“有人惦記你那掌門之位,恰巧我也有些事情要與你了結——各取所需罷了。”
沈雁回見他拿腔拿調故作姿態,無心與他多費唇舌,便徑直問道:“你特意騙我來此,到底意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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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欲如何?”周凜手上頓住,冷冷一哼,道,“沈雁回,這話該是我來問你吧!我與你並無冤仇,還算你半個師長,你為何惡意中傷於我!”
聽得周凜叱責,沈雁回卻是笑了:“周觀主,你自己做出的事自己還不清楚麼——你說我‘中傷於你’,是指你煉製管狐之事,還是,”沈雁回頓了頓,緊緊盯住周凜表情,“青風觀血案另有隱情之事?”
“青風觀”三字一出,周凜神色果然有變:“你知道些什麼?”
他敢在此處現身,必定有人早早安排不讓閑雜人等攪局。沈雁回吃不準周凜有沒有幫手躲在暗處,便有意拿話拖延,好多些時間思量應對:“周觀主可知道,你那大徒弟冉日青在出事前留了個物件給我陸師兄?”
周凜不答,青白麵色被丹房燈火照得鬼氣森森。
“怎麼?周觀主不知道麼?”沈雁回一邊傾耳細細分辨周遭動靜,一邊沉聲道,“也是,我們一回山,觀主就忙著往山裏躲,怕是還沒聽說這事——那物件是九垣托他轉交,裏頭正是你私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