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很安靜,突然,一聲稚嫩的童音打斷了這份安靜。
“媽媽,爸爸,你們在做什麼啊?”兩人回頭,是他們已經三歲了的兒子,幸村慎一。
幸村慎一長得和芽衣極為相像,略帶著點女氣,但是性格卻與他的長相相差甚大。豪放,大概是用來形容這個剛滿三歲的小孩最好的形容詞了。
芽衣朝他招了招手,小孩兒立馬屁顛屁顛的朝她跑來,正想要撲進她的懷裏,就被旁邊的幸村給攔住了。幸村揪著幸村慎一的領子,把他帶到跟前,輕輕地敲了一下他的腦袋,責備地說:“慎一,都和你說幾次了,媽媽現在肚子裏懷了你的妹妹,沒事不要去鬧媽媽。”
幸村慎一眼睛眨巴了幾下,做了個鬼臉。
“壞爸爸,我不要妹妹,我要弟弟,媽媽說隻要我想要弟弟,她肚子裏的就會變成弟弟的。”說完,小孩兒紅著眼睛,轉向芽衣,一臉的委屈。
“……”幸村沉默了一下,然後微笑地說:“慎一為什麼要弟弟不要妹妹啊?”
小孩兒手撐著下巴,思索了一下,隨即回答,“因為弟弟可以用來欺負,欺負了也不會哭,妹妹的話又會哭又會告狀。”
芽衣的臉僵了一下,困難的撫額。
教育太失敗了!
她用手撐著後腰,慢慢地起身。幸村見狀,連忙放開幸村慎一,過去扶著芽衣。
“慎一,弟弟妹妹是用來疼的,不是用來欺負的。”芽衣在幸村的攙扶下,領著幸村慎一走到客廳。
客廳裏電視還開著,燈也沒有關。她再一次撫額,無奈的說:“慎一,下次不看電視的時候要記得把電視關掉,這樣開著電視很浪費電的,老師沒有和你說嗎,我們平時生活中要注意節約資源。”
幸村慎一放開芽衣的手,咬了咬手指頭,點了點頭。然後,他跑到幸村旁邊,拉著幸村,無辜的說:“媽媽,我知道了。但是、但是,媽媽,舅舅說我身為半個淺倉家的人,一定要遵從淺倉家的家訓的啊。”
芽衣愣了下,反問道:“淺倉家的家訓?什麼時候有這個東西了?”
小孩兒苦思了一會兒,一臉天真的回答,“就是‘以不斷打擊弟妹為樂、以關愛弟妹為恥’啊。”
“……”
幸村輕咳一聲,嘴角的那抹笑意被他很好的掩飾掉了。
“芽衣,你這叫‘自作孽,不可活’。”
“……”芽衣滿臉黑線。
突然,眼前一閃而過的黑暗,芽衣的手捏緊幸村的手臂,指尖微微泛白。她揉了揉脹痛的腦袋,眼眶微微泛紅。
“怎麼了,頭又疼了?我去給你拿藥。”幸村連忙扶住她,一臉的緊張。
好不容易把幸村慎一趕到樓上睡了,幸村走下樓,看著靠在沙發上休息的芽衣,眉頭緊蹙。他在她旁邊坐下,伸出手摸了下她的額頭。
“要不要明天去醫院檢查一下,你……”話還沒說完,芽衣就打斷了他,笑眯眯的說:“精市,你太緊張了。醫生不是都說了沒事嘛。”
幸村低頭,沉思狀。
過了良久,他張了張嘴,聲音艱澀,“對不起。”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芽衣愣住,不解的看著他,“對不起?”
他歎了口氣,摸上她的頭發。
“我一直以為隻要打亂了所有事情發生的順序就能改變未來,沒想到……”他把芽衣攬在懷裏,淡淡的說:“如果我當時沒有瞞著你,可能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靜默了一會兒,芽衣開口,“精市,老師說過,‘所有事都逃不過它既定的命運’。”
“至少,結果比當初要好,不是嗎?”她笑得很燦爛,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兒。除了臉頰兩邊的兩個酒窩外,唇角下的那個梨渦也同樣,深深的凹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