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儀器、食物、繩子,其中氧氣瓶又占了大多數。

進到後艙,這裏橫七豎八擺著幾張板床,上麵鋪著已經油得發黑的毯子,其中一張床上坐著個有點禿頂的中年人,滿臉油光發亮。看見我進來,很神經質的站起來和我握手,說道:“幸會幸會,敝姓謝。”

我隨這人第一印象不好,不過出於禮貌還是和他我了一下,他那雙手倒是挺有力,看樣子以前也從事過體力勞動。悶油瓶一貫的沒什麼表情,我們都很華麗的成了空氣般...

寧小姐向我介紹說:“謝先生是我們公司專門請來的顧問,是專門研究明朝地宮的專家,這次主要負責這個海底地宮的分析。”

我對正統考古本來就沒什麼興趣,也沒聽過他的名字,不過看他麵露得意之色,隻好說道:“久仰!”

那禿頭很誇張的擺擺手,說道:“專家不敢當,大家研究研究而已。隻不過我運氣比較好,碰巧發飆了幾篇論文小小成就,不提也罷。”

我從來沒見過人這麼說話的。都不知道怎麼接他的話,隻好說道:“您過謙了...”

他很吃這一套,又用力的握了握我的手,問我:“不知道吳先生這次是作為什麼身份被請來的?恕我直言,似乎吳先生研究的學科比較冷門,或者是我孤陋寡聞了,我還從未在考古雜誌上見到吳先生的大號!”

這幾句話分明是想貶低我,也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心的,我這個人脾氣肯定算不上好。本來因為三叔的事情就已經一肚子火了,不過考慮到自己剛上船不久,環境都不熟悉,隻好壓住火氣,沒好氣的說:“我專攻挖土的!!”

我的語氣已經很不善了,可他竟然沒聽出來,哦了一聲:“您是建築師?難怪,原來我們不是一個圈子裏的,不過我們也算半個同行,你蓋活人的房子,我研究死人的房子,我們還是有交集的嘛!”

我一聽哭笑不得了,看來這人雖然說話不靠譜,但是也不是陽奉陰違的那種,拍了拍他說:“我不是建築師,我是挖掘工人,你研究的死人房子,得我先挖出來才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悶油瓶在笑。就算他笑我也能理解,其實我也想笑。這個謝禿子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一個勁的給我遞名片,說什麼多個朋友多條路,以後去北方有什麼事情可以找他幫忙。我看他和我見麵不到兩分鍾就搞得跟十幾年交情一樣,估計再聊下去就得結拜了...搞不好還得八拜之交才能交差!忙岔開話題,向阿寧打聽海域的情況。

那女的以為我是行家,和我說有四個可能的區域,具體的探龍點穴還是探穴定位就要看我的了。我一聽滿頭汗啊,小爺活了20多年也就下過一次鬥,還TM不是粽子就是血屍的。更何況這還是海底...

我裝的很懂行的和他說:“這海底光線不太好,所以定位難度比較大。我們恐怕得一個一個找過來。”

後來又說了很多,我發現她對三叔還活著存有很大希望,同時我還知道,和三叔一起失蹤的還有兩個人。當然我也希望承她吉言,三叔在鬥中一切平安。

那謝禿子大概看我和阿寧聊天把他扔一邊心裏不爽去勾搭悶油瓶去了,我看這人都不惑之年了,脾氣還是小孩子一樣不覺好笑,真是一百年不死都有新聞,不知道相處下去會不會融洽!

就在這時候,我看到悶油瓶和謝禿子一起走出船艙看向了同一個方向,然後,天的顏色就變了...

對望 最新更新:2013-06-29 19:40:39

跟在阿寧後麵走出船艙,悶油瓶一句“到後麵去”話音還未落,就看到阿寧的臉色都變了。那船在風裏搖得很厲害,甲板跟著吱吱作響。我手抓著船舷上的兩個鐵環勉強不被扔出去,對麵阿寧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麵色卻是更加嚴峻:“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要轉過頭去,就算有什麼東西碰你,你也要當做不知道。現在沒空解釋,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我看她說的這麼邪,又看到其他船員那種惶恐的樣子,好像不是在嚇唬我,輕聲問:“你總得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還沒等到回答,一雙手蒙住我的眼睛,就勢身體被轉了一百八十度,悶油瓶的聲音貼著耳後傳來:“別出聲。”一時間隻有悶油瓶輕微的呼吸聲,海浪拍打船舷聲,還有我自己的心跳聲。船上甲板還在吱吱作響,好像隨時都有散架的可能,但是我卻莫名的安心。“天真,到裏麵去。不要看!”

鬆開抱住我的手,隻見剛剛還應該在我身後的阿寧不知什麼時候不見了。我還想再看清楚情況,被謝禿子一把扔進船艙,摔了個七葷八素...這時候船員基本都圍過來了,順著他們的眼光看過去,那是一艘和我們規模差不多大的漁船正全速向我們撞過來。船上有一層白色的棉花一樣的海鏽,看厚度在海裏至少泡了幾十年了。真想不通這樣的船怎麼還可以浮在海麵上,甚至船頭還亮著燈。

那些小說裏的幽靈船都是非常破敗的,但是基本上還是能航行的船,但是這一艘肯定已經完全報廢,看樣子就像從海底開上來的。非常不舒服...我想兩艘船噸位差不多,就算撞過來也不會有什麼,那船員和阿寧的驚恐就不合理了,正想著,幽靈船已經逼近十米之內,我閉上眼一咬牙準備硬頂那一下撞擊。這是一個但是十幾秒過去了,估摸著就算他想撞十幾次也該撞完了,可是還沒有什麼動靜傳過來不由奇怪。心裏毛毛的,悶油瓶又不在身邊,豁出去了小爺我睜開一隻眼鏡眯瞪著,那鬼船竟然已經和我們靠在一起...船舷幾乎相扣!但是所有人都呆呆的看著沒有一個人說話。說不出的詭異氣氛,這太不對勁了。仔細一看,在靠著船舷站著的阿寧的肩膀上,搭著兩隻幹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