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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拿勺舀粥,吃的愜意。

她利落到桌子前,胡亂拿布巾抹了把手,捏起一隻剔透的包子。

包子滾燙,她嗬著氣不滿道,“你怎的不叫我就吃。”

棉桑又添了一碗粥,道,“在下也餓的很。”

她忍不住就笑,舀了口粥,香糯的米就從舌尖融開。她道,“我總覺得,你日子不好過。”

他手中瓷勺磕在碗沿上。

她鄭重道,“這幾日連連遭難,那些人顯然是不認得我,卻認得你。若說皇家子弟多紈絝,我卻覺皇家子弟比之尋常人家更多磨難。”

棉桑唇角半揚,天青深衣將他膚色襯得更白。他道,“何以見得?”

花別枝喝了口粥,又捏起一隻包子,道,“尋常人家不會有人天天想法子要他性命,我隻隨你走了這幾日,險些就丟了命,我有些後悔的。”

棉桑道,“你怕了。”

她爽利點頭,道,“我雖怕,但卻不是食言之人的。”

棉桑粥剩了半碗,道,“三姑娘,你記得,入了皇城,除在下之外,誰都不可信。”

她看著他肅然篤定的神情,斂了笑意,道,“好,我記得了。”

“在下雇了馬車,大抵明晨可至平涼。”

花別枝想了想,道,“我的錢兩不多——”

棉桑笑了笑,“無妨,一切有我。”

她的心,忽而安穩。

【小徵:廢話一句,本來是想寫春那啥你們懂得,可是估計會成為*。故而就隱晦的來說吧,不過這樣也好O(∩_∩)O~

小徵乙:好大一盆狗血,哎呦呦我滿心期待滴說

小徵:orz~~~~】

☆、第十一章 言子非蘖

馬車轆轆駛進平涼,兜頭迎了一場雨。滾雷聲聲似乎壓在車頂,花別枝捂著耳朵愁眉苦臉看著棉桑。

“三姑娘,莫怕。”棉桑溫言寬慰。

花別枝搖頭道,“我不怕,隻是這雷聲委實的響。”

雨花簇擁在石板上綻開,宛若盛裝赴宴的紅妝。屋簷廊角似印拓在白宣上,平平一張煙雨畫卷。

兩人一路跌撞,明裏暗裏躲過了那些刺探,總算是到了皇城。花別枝初到平涼,原想好好看看,誰知這一場雷雨將沿街叫賣聲淹沒衝散。

棉桑道,“等雨過後,在下定會與三姑娘出來走走的。”

她將垂在頰側的一縷發絲撥到耳後,鄭重道,“棉桑,示眾於外,稱呼我別枝就好。”

“姑娘可有字。”

“未成笄禮,無字。”

棉桑低聲應了,催車夫快些趕車。她看著他半隱於晦澀中的臉,欲言又止。

其實是有字的,她曾偷聽過花離愁與顧詡白有關她取字的爭論。

花離愁言,有花別枝,為蘖。

顧詡白一臉執拗與花離愁爭辯,兩人對峙良久,不了了之。

她無故從書裏找來這字,覺無甚不妥,後知曉自己與花離愁並無親緣,才知此孽非蘖。

他為她取字為蘖,不過是她與他之間躲不開一個孽字。

蘖兒。

孽兒。

他辛苦將她養大,終究不過冤孽一場。

她將臉埋在雙手之間,覺得眼角發燙,良久抬起頭,朝揭開的車簾外扯出難看的笑。

無聲將心頭的澀悶壓下去,便聽耳畔淺語低言,“別枝,王府到了。”

她方抬眼,就看到車簾撩起一層白茫茫的水霧,一柄紙傘遮在頭頂,腳步踏進雨水裏,淒淒冷冷的府門前隻蕭索站著一人。

“大公子。”模樣清秀的小廝舉著傘,神色又是欣喜又是哀愁。

見他看過來,花別枝朝他笑了笑。小廝垂下頭,老老實實將他二人迎進府裏。

王府並不寬綽,一路行來也少見有人。她慣常扯著棉桑的衣袖,小聲提醒他腳下細碎布著的水窪。棉桑不言語,陡的將她的左手扣進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