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隻能忍忍了。
鄭淮宇打開門,就看見周行知那臭小子嬉皮笑臉地站在門口,身邊一大堆行李。他想都沒想趕緊推上門,卻被一隻腳生生卡在門縫裏。鄭淮宇嘴角抽了抽,他媽的還真敢往自己這裏跑,牛皮糖也不是這麼當的。
“師父,這麼久不見,你就這麼冷淡?”周行知眯著眼睛,彎成一個挺有型的弧度。
“我幹什麼要對你熱情,就沒見過你這麼煩人的。”
門關不上,周行知已經將半個身子都傾進來了,死皮賴臉的本事不知道是誰教出來的,鄭淮宇在心裏問候了那人祖宗。
門口有人經過,好奇地探視過來,探頭探腦地想要捕捉點什麼有料的八卦。
鄭淮宇不像沈顧青那樣喜歡買豪宅養美人,他住的是普通公寓。
所以他不喜歡變成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他以前和人交往的時候,可從來不會把人帶到家裏來。
“媽的真是上輩子造孽,要進趕緊進,別在門口丟人現眼。”
鄭淮宇破罐子破摔似的吼著。
周行知滿意地彎起嘴角,開始拖著大大小小的箱子往窄小的一室一廳擠。
歇下來後,他看了看一百平米不到的屋子,“師父,晚上我睡哪?”
鄭淮宇睨他一眼,點了根香煙,“趁著下午還有時間,滾出去找房子,別擠在我這兒。”
“可是我行李都搬進來了,搬來搬去很累人的。”
“我管你,限你晚上七點之前有多遠滾多遠,七點之後讓我看到你在這兒,我保證會把你的行李扔下去。”
周行知杵在客廳裏,看著刻薄的男人說著尖酸的話,眼神裏閃著陰測測的光。鄭淮宇察覺到詭譎的氣息,抬眼詢望時,周行知又變回一張笑臉,燦爛得要人命。
“師父,至少留我一晚上吧,你真忍心讓我睡大街?”
周行知擺出賣萌似的狗狗眼,這讓鄭淮宇渾身打了個哆嗦。
他在煙灰缸裏掐滅抽了一半的煙頭,起身走了出去。
房子裏一下子剩下周行知一人,他看著滿客廳的行李,無奈抓了抓腦袋。
鄭淮宇不知是逃了還是走了,一晚上沒回來。
周行知將包裏的衣服用品翻出來,全都往櫃子裏塞,洗漱用品一件件地擺在衛生間水池台上,收拾完了很得意地欣賞了很久。
他沒敢擠在鄭淮宇的床上,很識相地把客廳的沙發翻開來,打算將就著在這裏過一夜。
過了午夜房屋主人還不見蹤影的時候,周行知就覺得有些不妙。他打通了鄭淮宇的電話,不過接電話的不是本人,那頭嘈雜異常,伴隨有酒吧特有的音樂。
“他在哪兒?”
接電話的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嘴巴不停說了一溜。周行知才知鄭淮宇去酒吧買醉了,喝醉了人醒不過來了,趴在吧台上像死豬一樣。
周行知穿了衣服馬上趕過去了,他沒車,打了的。到現場的時候,鄭淮宇正被人架著往門口抬,他趕緊上去把人接過來。正要走了,對方說酒錢還沒付,報出賬單的時候周行知嚇了一跳,把帶的錢都掏空了剛好夠付上。
鄭淮宇是開了車過來的,周行知想著車鑰匙應該在他身上,也就不客氣地伸手摸索。
鄭淮宇掛在他肩上,半邊身子垂著,感覺到有隻手在自己大腿處摸,一口濃烈的酒氣噴出來,“你他媽的……沈顧青,別在老子身上亂摸,要摸摸你小情人去。”
雖說是胡言亂語口齒不清,但周行知也聽懂了,鄭淮宇把自己當董事長了,偏生自己不是。他也不跟他計較,摸出鑰匙就往車裏拖。
鄭淮宇酒品極差,快到家門口了吐了個稀裏嘩啦,周行知白日裏把小區公約背得滾瓜爛熟,自然是不會把一大攤汙穢物留在樓梯口的,樓梯口有攝像頭,拍得絕對真真切切。
然後他把鄭淮宇拖進衛生間,捏著對方的鼻子給他灌水,讓他漱口。鄭淮宇癱倒在瓷磚地麵上,臉一陣陣泛紅。
“不會喝酒就不要喝,看你這副鬼樣子。”周行知解著他的衣服,一件件地拖。鄭淮宇必須洗個澡,他身上的味道太難聞了。
……
花灑裏的冷水灑到鄭淮宇□的身體上,他打了個機靈,迷迷瞪瞪睜開眼,看到一個男人立在他旁邊,他躺在一滴水都沒有的浴缸裏。
“總算醒了?”周行知挑眉看著他,與平日裏的樣子判若兩人。
“這是我家?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讓你滾了嗎?”
“沒我你早被酒吧保鏢扔到垃圾堆裏了,師父。”周行知那聲師父喊得極重極慢,怒氣已擺在臉上。
鄭淮宇吃驚地看著他,捋了捋濕淋淋的頭發,半晌道了句,“知道了,你出去吧,我自己洗。”
周行知關了花灑,替他擰了熱水開關,口中喃喃:“剛才你把我當成董事長了。”
鄭淮宇頓住,“我……沒做什麼出格的事吧?”
周行知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回頭扯了塊毛巾扔過去,“出格的事倒沒有,丟臉的事倒是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