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宣很有耐心地聽完D這一大串廢話。換做以前,顧承宣肯定是要轉頭就走的,肯定不給他這個囉嗦的機會。似乎是因為他對這個叫做Seven的啞巴女人很感興趣。
等D說完了,顧承宣問:“人呢?”
D:“在裏邊啊。我讓她今天到這裏的。”
顧承宣站在原地,手扶著盲杖,氣勢威嚴:“讓她出來迎接我。”
D心底打了個突,訕訕地說道:“你這是做什麼啊!你不要拿你在龍城的那一套,在這裏,所有人都是平等的,就算是幫傭,你也應該尊重她,愛護她……”
“讓她出來。”
顧承宣堅持,絲毫不聽D說什麼。
阿蘭皺著眉,輕輕對D搖頭。
D無奈:“好吧好把,知道你那些土匪行徑。我這就給你叫她。”
D走了沒多久,阿蘭一直斂著氣場,站在顧承宣身邊。直到D回來,阿蘭看過去,樸小菱一臉嚴肅地走過來。
顧承宣突然在這裏刁難,怕是起了疑心。
樸小菱的目光隻是從阿蘭身上掠過,根本沒有做任何停留。她深知顧承宣的可怕,知道他的敏銳性有多強,即使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自己也要劃清和阿蘭的界限。
自己要先入戲,成為一個陌生的女人,顧承宣才能相信自己是陌生的。任何“當成”這種心態都不能有,自己必須就是。
樸小菱對自己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自我催眠,才能夠在現在,站在顧承宣的麵前,保持平穩和鎮定。
但這很難。
這是自己三個月沒有見過的男人。
樸小菱站在顧承宣麵前,就是不會講話的Seven。
這還是D想出來的主意。也不能說是餿,但從很多細節來推敲,是說不通的。但是D這個人,他最大的特點就是煩人,想出個自己覺得很棒的主意,就開始在樸小菱耳邊叨叨。
一直念一直念,每天都要給樸小菱打電話:“你看我這個主意多好啊!你不是想見他嘛!在醫院裏我有我的原則,不能讓你見他。但是其實我是很不好意思的,所以我現在在努力彌補我給你造成的創傷呀!”
樸小菱一臉無語地解釋:“我沒有創傷……”
D堅持:“你不用掩飾了,不用故作堅強,你心底的傷痛我都知道的。我懂,我都懂!”
樸小菱:“……”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D開始闡述自己這個計劃的優點:“首先你們能在一起生活了呀!你再也不用向別人打聽他的近況,睡眠好不好,有沒有再犯頭痛,視力有沒有恢複。這些都是你自己直接看就可以了的!”
樸小菱:“道理我都懂,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的。你想想,換成別人來照顧他,你放心嗎?他脾氣那麼壞,尤其是現在看不到,就算你不擔心別人照顧不好他,你不擔心他苛責別人嘛!”
這個時候,樸小菱才沉吟很久,同意了。顧承宣需要人照顧,必須有一個人來受他的責難的話,樸小菱希望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