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更是俊美異常,不知要迷倒京城裏多少女兒家。
正打量著,張冀長突然覺得一道冷冷的視線盯著他,刺得他生痛。
張冀長不由打了個寒戰,四下看著,卻驀然對上一雙冰冷的狹長眸子。
——是童公公。
他手執浮塵正站在高高的台階上冷冷地看著張冀長。眼神冰冷,麵上卻是木然,看不出什麼表情。
童公公見他也望過來,冷哼一聲,手中浮塵一揮,揚聲道:“上——朝——!”
階下眾大臣聞聲均下拜,口中山呼萬歲,童公公側身讓過一邊,躬身行禮,身著明黃黃袍的皇上在數十名宮人的簇擁下從殿後走了出來。
皇帝端坐於龍椅上,道:“平身!”階下眾臣這才起身謝恩。
張冀長也隨眾人起身,向龍椅上看去,驚奇地發現當今聖上竟如此年輕。
當今聖上為先皇第三子,即位不過數月,年僅十五。隻見少年皇帝身量並不高,有些瘦弱,皮膚白皙,麵容很是秀美,細細看來,眉眼竟與瑞王有幾分相似。尤其是那雙眼睛,顧盼間光華流轉,仿佛漾著水波一般。
張冀長不由暗想,帝王家果是血統不凡,隻這叔侄二人便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美人。
此時殿中眾臣按品秩一一站定,童公公侍立在龍椅旁。
各部大臣依次上前奏事,那年輕皇帝倒也均處置得當。
張冀長立在殿旁聽著,也覺驚訝,這少年皇帝年紀雖輕,卻頗有些帝王風範,想來假以時日,必成一代明君。
眾臣奏完事,皇上想了想,突然道:“本屆科考已過,禦殿上朕親點了三甲,不知如今安在?”
語畢,臣班後麵三人出列,趨步上前下拜,道:
“微臣柳青函、張端、簡潼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帝微笑道:“愛卿請起!”見三人謝恩起身,便打量起三人。
隻見左邊立著的是本屆科考的榜眼張端,已年過四十,相貌端正,果如他的名字一般,是方正君子樣貌。
右麵站著簡潼,禦筆欽點的探花郎,果然俊美不凡,儒雅有禮。
而中間站著一人,身姿挺拔,相貌堂堂,劍眉星眸,鼻若懸膽,唇如塗丹,一張俊朗的臉,即使站在過於秀美的簡潼身旁也毫不遜色。更兼器宇軒昂,單單隻往那一站,便要吸引全部人的目光一般。
此人正是新科狀元柳青函。
皇帝看著這三人,個個不俗,不由微笑點頭。更見狀元郎又是這般品貌,皇帝更覺此科真是收獲頗豐,為大堇王朝收羅了這般人才,隨即命人賞賜三人,更封狀元柳青函為翰林院行走,禦前講習,為皇上講解經籍。
殿上眾人封賞受賞,一片喜氣。
殿旁張冀長卻心中怒火陡升,雙拳握得死緊。
張冀長瞪著大殿中央的人,幾乎要用目光將那筆挺的脊背灼穿。
柳青函。
張冀長認識這人。
早年張冀長隨瑞王在南方掃蕩賊寇時曾見過這人。
這人早年曾是岐王親信,後來投奔了瑞王,之後瑞王回京,柳青函卻留在了南方。
半年前柳青函更脫離了瑞王府,此後便不知去向。
不想此時竟成了新科狀元,受皇上重用。
反複小人,三姓家奴。
張冀長在心中暗罵,卻無法動那人分毫,隻能強自壓下怒火。
好容易挨到下朝,已將近午時。
張冀長正欲退下,不經意間竟看到童公公隨皇帝回殿後前,竟又拿那雙細長眼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張冀長暗自奇怪,不知自己到底何處得罪了這公公。
總覺得這童公公極其討厭他。
回外城吃了午飯,張冀長正走回內城,卻被一名小太監攔住。
“給張大人請安!”那小太監行了個禮,又道:“張大人,童公公有請!”
張冀長心裏奇怪,不知那童公公找自己會有什麼事?
那小太監說完,便轉身向內殿走去,張冀長也隻得趕緊跟上。
那小太監在前麵引路,走得飛快,張冀長在後麵緊緊跟著。
他初次進宮,並不識得宮中道路,隻悶著頭跟著前麵的小太監。一路走來,淨是些僻靜小路,七拐八拐,不一會兒他便不記得來時路。
走了也不知多久,一路上竟一個人都沒碰到。
張冀長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正欲叫住前麵的小太監,不想一抬頭卻見那小太監不知什麼時候竟已沒了蹤影。
張冀長大駭,覺得事有蹊蹺,卻已不記得來時路途,隻得摸索著往道路較寬敞處走去。
沒走幾步便看到不遠處一個小亭子,亭中坐著一人,正是童公公。
張冀長忙走上前,張口喚道:“童公公……”
不想那童公公竟一臉驚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急忙後退。
“大膽!你身為侍衛,怎敢到這內殿後三宮來!”
張冀長身形巨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