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眯起,挨個打量著地上跪著的人。
這些人有些是跟他的貼身宮人,有些是袞王之人,亦有此次帶兵而來的武將。一個個跪伏在地,抖抖索索,不敢抬頭。
目光一一掃過眾人,停留於最尾端那人。
小福子。
童公公盯他良久,小福子隻覺後脊發涼,不覺又縮了縮脖子。
許久童公公才陰森森道:“最好別讓我知道是誰走漏了風聲。你受不起的。”
眾人均是一個哆嗦,頭垂得更低。
童公公起身,一言不發地向府外走去。
領兵武將硬著頭皮問道:“公公,那這裏……”
童公公冷冷掃了大堂中眾人一眼。
“一個不留。”
作者有話要說:驚魂一夜!~俺居然真的在一章內搞定這一晚上了~
我是不是終於擺脫話嘮毛病了……
終於完成最初對公公的設想了~~貪贓枉法,心狠手辣,構陷忠良,滅人滿門~~
26、第 26 章 ...
那夜,尚書府的大火照亮了整個瀲京城的天空。
這屹立三朝不倒的尚書府一夜間燒成白地,斷壁殘垣間無數屍身,已化作焦黑。
當清晨的日光照亮大地,瀲京城迎來有一個早晨,人們站在這空蕩蕩的廢墟前,瞠目結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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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鑾殿上。
“陛下!此案證據不足,怎可就此定了劉大人的罪!”
“陛下!劉大人昨日還同眾人一起提審此案犯人,今日便已被定罪緝拿,滅了滿門,如此倉促,其中隻恐有差啊!”
“陛下!劉大人三朝元老,名滿天下,定不會做出這等事,還望陛下明察啊!”
“陛下!……”
滿朝文武擠擠挨挨跪了一地,都在為昨晚的劇變震驚,為劉仁風鳴不平。
吏部侍郎陳榕穆跪在人群中瑟瑟發抖。
獨獨袞瑞二王立在一旁。
袞王抄手而立,臉上仍是掛著些淡淡的笑,隻拿眼去瞟著瑞王,看他這皇弟是何反應。
瑞王筆直立著,緊抿著唇,麵色鐵青。
沒想到,這一戰輸得如此之慘。
一夜之間,已是地覆天翻。
連劉大人合府性命都賠了進去。
龍椅上的天子麵色也極為難看。
劉仁風是他的老師,又是親手扶他上皇位的人。
不由又想起昨夜被迫在那道聖旨上蓋上玉璽的時刻。
簡直是奇恥大辱。
小皇帝憤怒地全身都僵硬著,然而還是盡力克製住自己。
昨夜一夜未睡,現今太陽穴正一跳一跳地疼。
幸好袞王府有內奸,劉仁風提前得知消息,逃得一命。
“眾愛卿請起吧,此案證據確鑿,有吏部眾涉案書辦親筆畫押的供詞在此。”說罷向侍立一旁的童公公示意,童公公取過那遝供詞,傳示眾官。
眾人見到這遝近乎浸過血水的供詞,更是激憤:“陛下!此案疑點極多!這份供詞更有可能是屈打成招啊!”
刑部尚書陳景然出列,拖著微跛的腿走至童公公麵前,陰惻惻地道:“昨夜戌時,公公帶人進了刑部大牢,提審此案犯案書辦,不知是誰準你如此的?”
童公公微微一揖,道:“陳大人,咱家是傳的袞王殿下口諭。此案涉及極廣,又遷延日久,那些犯官入刑部也有近月了,然案情卻無絲毫進展,袞王殿下也是想此案早日水落石出,才讓咱家去查探,也為陳大人分憂。”
陳景然聞言冷笑。
這陳景然是前屆狀元,年紀極輕,隻二十出頭,身形高大健壯不似文人,然而卻是形容可怖,氣質凜然,一條腿微跛,僅官袍下露出的手腕及頸間都布滿嶙峋的傷痕,更可以想知那官袍下的身體上是如何可怕的景象。一張臉倒是俊朗不凡,然而卻被一道醜陋的傷疤自左側眼角劃過挺皙的鼻梁,直至右頰,生生的破了相。
也不知曾糟過什麼罪才落得這幅模樣,偏也沒人敢去問他。
本身這幅模樣便可嚇哭小兒,兼之此人少言寡語,偶爾言語又語氣森然,渾身又散發出一股陰寒氣息,更是讓人不敢靠近。
陳景然任刑部尚書,為人嚴苛,毫不容情,手段又極陰狠,好在執法公正,斷案入神,極有才幹,故朝中有人送他諢號,鐵麵判官。
而那些對他頗有微詞的人暗地裏叫他陳拐子。
陳景然冷冷一笑,道:“童公公好本事,下官都無法從這些人口中掏出什麼,公公倒是有能耐,一夜之間便得了全部供詞。”
這麼陰森一笑,寒氣逼人,更顯得麵上的傷疤猙獰可怕,另人不敢直視。
童公公倒是安之若素,混若無事,從陳景然手上接過那遝供詞,笑道:“陳大人過譽了。”
說罷將那遝供詞收攏好,重新走上禦階,將供詞放回原位。
小皇帝揮揮手,道:“此案至此,已水落石出,眾愛卿不必再說。”
袞王聞言,忙出列道:“陛下,罪臣劉仁風昨夜畏罪潛逃,還請陛下下旨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