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傷,我們再動身不遲。”

童公公看看他,才低下頭去。

“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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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依了張冀長,找大夫給童公公看了傷,重新包紮了傷口,又熬了些藥服下。

劉謄章又準備了些酒菜款待二人,童公公與張冀長奔波幾日,也極是疲憊,吃了些東西,這才去起身,向濯郡行去。

劉謄章還算有心,備了輛馬車,車中擺設器具無不精美舒適。童公公自是進了車中,張冀長騎馬在旁護衛,另調了幾十府兵一路護送,向濯郡行去。

澄州城離濯郡頗緊,一行人一路緊趕慢趕,天黑之前,就望到了濯郡首府涉州城門。

張冀長路上已派人快馬前去送信,董奇光顯是已收到消息,知道二人今日會到,已帶人在城門外候著。

一行人風塵仆仆地趕到涉州城,董奇光慌忙迎了上去。

馬車停了下來,童公公撩起簾子,探出身子來,董奇光迎上去,一臉欣喜:“公公總算到了!公公與張副統領走小道,本應快我一日路程。我昨日一到濯郡,卻未見公公身影,大為不安,也不知公公是不是遇到什麼不測?要是公公出了什麼意外,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了!”說著竟險些掉下淚來。

張冀長看著他挪動著肥碩的身軀撲到馬車旁,做悲痛狀,一張胖臉都擠到一起,心中不由厭惡。又見他伸手攥住童公公的手,做戲做到極致,竟真要落下淚來,對這董奇光更是腹誹。

童公公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來,道:“路上有些小事耽擱了,晚到了兩日。讓大人掛心,倒是咱家的不是了。”

董奇光慌忙道:“哪裏哪裏,公公客氣了。”又道:“這位是濯郡太守李攀,聽說公公要到了,特地與我一起來迎接公公的。”說著讓到一邊,走上一名官員,身著三品服色,年約五十,正是濯郡太守李攀。

三人略寒暄幾句,董奇光口中說著,眼神向馬車後飄去,見隨行兵士均是麵生,且服色不似禁衛軍,而那幾輛大車也不見了蹤影,心中也是疑惑。

童公公看在眼裏,不待他開口詢問,便道:“咱家這幾日奔波,也是乏了。現下不如先進城去,有話進了城再敘,此處也不是說話的地方。”

董奇光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忙讓開路去,童公公重新鑽進車廂,車輪轆轆作響,一行人進了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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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城,李攀將童公公與張冀長在太守府安頓下來,設宴為二人接風。

待宴畢,已是二更了。

童公公回了李攀安排的院落,張冀長與董奇光也跟了進來。

將伺候的下人遣去,不待三人落座,董奇光便沉不住氣,問道:“公公,為何今日才到?我聽聞沿路護送的是澄州城府兵,不知當初隨行的那些禁衛軍何在,怎麼僅公公與張副統領二位?還有……那二十萬兩白銀,哪裏去了?”

張冀長沉默不語。

童公公麵沉似水,盯著董奇光看了許久,這才開口:“董大人。”

董奇光聞言,極是緊張,不由又向前踏了兩步。

“那二十萬兩白銀,被人劫了。”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覺得,俺似乎是把公公寫得越來越賢惠了啊……

不行不行!這樣不對啊!!!

唔……還是要努力壞回去吧~望天~~

41、第 41 章 ...

“董大人,那二十萬兩白銀,被人劫了。”

董奇光聞言大駭,驚得不知該說什麼。

童公公沉聲道:“那人我們一行人剛下半度坡,便被賊人襲擊。賊人原是藏身於四周林子裏,不下三百人,來勢洶洶,且是早有準備。張副統領與禁衛軍將士們拚死禦敵,怎能對方人數眾多,禁衛軍寡不敵眾,多數都命喪當場,隻有張副統領奪了匹馬,與咱家逃了出來。那五十名禁衛軍無一生還,二十萬兩白銀也被賊人劫去。”

董奇光聽著童公公的話,麵色蒼白,肥碩的臉上冷汗直流。此次南行,他身為欽差大臣,竟讓押送的銀兩被賊人劫去,若朝廷追究起來……

董奇光臉色瞬息數變,突然目露凶光,一臉猙獰,轉向張冀長,怒道:“張副統領!你帶人一路護衛,怎還讓人把銀兩劫去?路遇賊人,你臨陣脫逃,隻顧自己逃生,丟了官銀,該當何罪?!”

張冀長被他一通搶白,罵了個劈頭蓋臉,無從應對。

正不知如何答話,卻聽童公公喝道:“董大人!”

董奇光被他一聲喝震住,轉過身來,隻見童公公臉色陰沉,一雙鳳目中射出凜凜寒光。董奇光不由一愣,隻他不滿自己擅自歸罪於張冀長,隻得憋住一腔火氣,微微垂首聽他說。

南下這一行人,論官職,本是董奇光最高,童公公隻是出於卑賤之位的內侍。但實際上,童公公是袞王心腹,又深得皇上寵信,在京裏權勢極大,董奇光也不得不讓他三分,而南行一路上,不論大小事也要問詢與他才敢做決定。

董奇光心裏雖不甘,但此時也隻得忍下脾氣,賠笑著望向童公公,聽他如何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