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冀長這才回了瑞王府,整過行裝,這才有空閑與眾人談論這一路上發生的事。
斬殺董奇光之事,童公公早已奏報朝廷,京中眾人均已知曉,皇上也下了旨意,由簡潼升任戶部尚書一職。張翼長又將此事詳細告知眾人。
聽罷張翼長的話眾人均是沉默。
瑞王沉吟片刻,道:“簡潼,你是如何看此事?”
簡潼想了想,答道:“依我看來,此事袞王到底有沒有參與,仍不能枉下結論。目前看來,似是董奇光擅自作主,劫了官銀。”他頓了頓,繼續道:“至於童公公……依他素來所行看,許是董奇光擅自行動,惹惱了童公公。據翼長所言,事發前他一無所知,且在半度坡上還受了傷,吃了大虧。以童公公的性子,定不會善罷甘休,會親手斬殺董奇光想必也是為此。”他又皺了皺眉,補充道:“他與董奇光同屬袞王屬下,卻下如此狠手,其間有何原由,或是牽扯到袞王派係內部利益分配,也未可知。”
張冀長聽他如此說童公公,心中不快,聽到後來,再忍不住,開口打斷他:“你這是什麼話?難道他就不能真是為百姓著想,想追回官銀,為民除害麼?”
簡潼聽他如此說,語氣不善,不由愣住。
張冀長顯是在努力壓抑住情緒,卻仍是透漏出一絲憤怒,壓低聲音道:“旁人如此說他倒還罷了,你想想他平日如何待你?怎麼連你也如此想他?”
簡潼聞言更是無措,腦中不由浮現那公公的模樣,也是沒來由的一陣心疼,然而他身為瑞王幕僚,不得不照實說出自己的猜測。
一旁瑞王府眾人見他倆這樣,均是奇怪,張冀長平日與簡潼素來交好,怎的今日竟為了個不相幹的人,還是向來敵對之人對簡潼惡語相向?
李承憲不解地問道:“簡潼也隻是照實說而已,那童公公平素的名聲你又不是不知,向來是個行事狠辣的主兒,又極貪財好利,簡潼如此猜測又沒有錯。”他見張冀長仍是梗著脖子,不肯低頭的惱怒樣子,更是好奇:“你與那童公公向來交惡,平時他來府中傳旨,你惡行惡狀的恨不得能打起來。怎麼如今一起下了趟江南,反倒替他說話了?”
張冀長聞言怔住,不知如何回答。不由想起南下時光,獨處的那些日子,以及受了傷後的童公公,是他未曾見過的溫順,還有柔弱。
他不禁有些怔忪,卻驀然醒悟,怎地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便想起那人來了?
登時有些說不出話來,臉上竟也覺得有些燥熱。
好在瑞王適時插進話來,遮掩過了他的尷尬:“罷了,此事也沒什麼好爭。簡潼也隻是說出他的猜測罷了。”又轉向眾人,繼續道:“此次冀長南下,除了董奇光,現在是簡潼升了戶部尚書,此消彼長,我們與袞王勢力又接近了些。隻是……”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道:“袞王招江南巡撫盧肇時進京述職,猜想其本意,是借機治了他的罪,安插自己的人手接任江南巡撫之職。另派董奇光南下,想必也又一探江南虛實之意。之前買官賣官之事,又查出他借機向江南安插人手。江南五郡乃瑞王府起步之地,若真讓他放了人進去……”說著,皺起了眉頭。
“哼!”在座的陳亦鳴冷哼了一聲:“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如此辛苦動作,最終還不是為他人做嫁衣?”
聞聽此言,眾人均是沉默,張冀長正好奇出了何事,隻聽史克解釋道:“那柳青函……本就曾替殿下掌管江南事務,與盧肇時相熟。此次袞王發難,他從旁協助皇上,力保盧肇時,如今盧肇時已安然返回任上,卻對柳青函感激涕零。”
聽到柳青函的名字,瑞王麵上閃過一絲不自在的神情,坐在椅子上,端起杯子來,啜了口茶。
史克深深看了瑞王一眼,繼續道:“柳青函也算本身,今年春上中的狀元,如今不滿一年,已官至一品。又深得皇上器重,更得恩旨可以夜宿皇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