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之前,顧清城就已經有了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和榮嬉不可能,就算是沒有人前來阻攔,四姑娘的眼中也從來都隻有越王一個人。
可就算是不能跟榮嬉在一起,能夠作為一個朋友陪伴在對方的身邊,其實顧清城也已經心滿意足。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眼下,自己竟然成了榮嬉的仇人。
他顧家,竟然就是在安慶帝背後那個出謀劃策的人。
腦海之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冥冥之中忽然崩塌,少年站在原地的身體開始慢慢的顫抖了起來,而後,少年忽然倒在了顧老的腳邊。
“清城!清城!”看著忽然昏迷過去的兒子,顧老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身為父親,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兒子在想些什麼東西,可是事已至此,就算是後悔,也沒有辦法了。
現如今,顧家已經和榮家成為仇敵,即便是現在榮嬉不知道這件事情,將來她也會知道。更何況,榮嬉曾經是國主看上的女人,顧清城不管怎麼樣,都是不可能和對方在一起的。
“清城,你可知道,我都是為了你好。”顧老將地上的少年抱到了床上,語氣之中含著一抹悲哀,幽幽的開口說道:“陳國那邊我已經給你準備了婚事,一旦我們見到你母親之後,就會讓你跟對方成親,到時候,希望你能夠將榮嬉給忘了,一心一意的輔佐國主。”
各為其主,不管如何,兩個人之間的矛盾都是不可調和的。
已經昏迷過去的顧清城,似有所感一般,一滴淚水從眼眶裏麵滑落了出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明明白白的清楚從今以後,自己和榮嬉再也不可能了。
他心愛的女子,從此以後隻能淪為路人,或者是,仇人。
大齊,京城。
暴風雨的前夕總是特別的安靜,盡管新帝君莫離一心想要殺了秦錚,可是在沒有任何把握的前提之下,他依舊不敢做出任何輕舉妄動的事情來。
畢竟,若是一旦真的撕破了臉皮,想要懸崖勒馬 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在這種情況之下 ,越王府卻多日大門緊閉,不曾接見來客。
老國公的喪事天下皆知,榮嬉已經恢複了榮府嫡女的身份,親自為老國公送葬,此事過後,她便一直待在越王府之中,不曾出去。
如此反常的舉動,引起了君莫離的疑心。
“秦錚向來尊敬老國公,上次老國公重傷,他連夜帶著榮嬉回到了京華寺之中,為何這樣的大日子,竟然沒有看見對方露麵?”君莫離坐在勤政殿的九龍寶座之上,自從聽從了秦錚的話,親手手刃了安慶帝。君莫離雖然坐上了這皇位,可卻從來沒有一刻是安穩的。不僅僅是午夜夢回之際,經常會夢見秦錚直接從大殿外麵殺進來。就算是坐在這九龍寶座上麵,也時常驚恐秦錚會直接將他給拉下去。
對於秦錚的忌憚,就像是毒藥一樣,已經深入骨髓。除非將秦錚給殺了,否則,君莫離這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他看著下麵的暗衛,皺眉問道:“越王府最近有什麼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