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拍著月朧的手背安撫道:“放心,有伯母給你作主!”說罷,轉望無夢,梵天叔侄二人詢問。“月朧也是你們從小看大的,你們忍心她受委屈嗎?月朧說,是傾國射箭傷她,難道她還騙我不成?”

梵天,無夢偷偷對視,同時會意地眯了眯眼。

“月朧離得遠沒看清,箭是我射的。”

“叔父射了兩箭,我射了三羽。”

“喔?”王氏輕聳眉峰道:“那麼,此事與傾國無關咯?”

“是。”

“好!”王氏拍案怒叱。“告訴我,為何箭射月朧?她可是你們的親妹妹,親侄女!”

梵無夢瞅著扯錦帕出氣的月朧,邪笑道:“敢問嫂子,月朧是怎麼跟你訴苦的?”

“這……”王氏的眼珠骨碌一轉,想了想道:“她氣惱之下,說得難免偏頗。不妨,再聽小叔一言。”

梵天不耐地橫了眼月朧,搶先道:“月朧不知輕重,箭射傾國。為防她今後再行魯莽,自當要送她幾箭,讓她記住這教訓!”

“我是射她的馬,又不是射她的人!”梵月朧嘟著小嘴反駁。“你們怎麼不說,她吹口哨,把馬弄得像瘋了一樣亂竄?明明是她射我,你們……你……哼!”月朧煩躁地跺腳,淚珠不停地下墜。嬌媚的小臉,配上委屈的神色,不由得使人心軟。

王氏替月朧拭去眼淚,斜望碧桃,蓮葉質問:“你們也跟著去了馬場,該知道其中緣故吧?”

二妾即便看清,又如何敢說。碧桃推托道:“回夫人話,我離得遠,沒看清。”

蓮葉為免王氏逼問,趕忙道:“賤妾今日初次騎馬,一路顛簸,哪能記得什麼?”

王氏滿臉不愉,正待發作,梵無夢雙目精光一閃,直視她道:“嫂子是不信我和梵天的話?這事算起來,是侯府的家事,梵天還會虧了親妹不成?”

“我哥的心,早被狐狸精迷住了!”梵月朧狠狠瞪著傾國罵道。

梵天劍眉一擰,冷喝。“閉嘴!如此出言無狀,今後誰敢娶你?”

“好啊!伯母,你看哥!”梵月朧搖著王氏的胳膊,怨懟道。

不待王氏開口,劉氏手指傾國,橫眉怒眼地責罵道:“你看看你!嫁來侯府,不學著相夫教子,竟去騎馬射箭。把好端端的侯府,弄得家宅不寧。我要是你,還有什麼臉坐在這兒?幹脆下堂求去,省得丟了蘇家的臉!”

王氏以眼角掃視著劉氏。雖然,她對傾國箭射月朧頗有微詞,但也不見得喜歡蘇家人。王氏偏身,轉朝梵天問道:“傾城不是送回燕州了嗎?怎麼又來了?”

“什麼話?”劉氏拍桌道:“我女兒在侯府吃了虧,要我們忍氣吞聲嗎?她這樣被送回來,一輩子都完了!”

王氏冷哼道:“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是傾國害她的!”劉氏怒喝著轉問梵天。“你說娶傾國是不得已,你們已有夫妻之實。你喜歡的是傾城,所以她才會追著你到靖州,遇上這種事,壞了名聲。你為什麼不娶她?還陪著這蛇蠍心腸的女人?你說啊?”

傾城失貞,卻有他的不是。梵天望著傾城幽怨的臉蛋,再看向傾國眼底的譏嘲,猶豫著不知說什麼好。娶傾城,傾國一定會棄他而去。選傾國,勢必再難得傾城。他該怎麼辦?梵天暗自苦歎。

“春風,筆墨伺候。”傾國吩咐道。

“等等。”梵天攔住春風,探向傾國問:“取筆墨幹什麼?”

傾國笑道:“夫君,傾國不願你左右兩難,索性替你做個了斷。”

“你要我寫休書?”你就這麼想離開我?梵天痛入心肺,深深凝視著傾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