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顧郎中答允著步出內廂,梵無夢叮囑管家給醫師五倍診金,並讓他們閉緊嘴。
顧郎中離而複至,回稟梵天,其叔母傷勢無礙。既得十兩金,由侯府小廝送其歸家。
別過顧老,梵天心下稍安,踱入正廳坐於主位。婢女端上糕點,梵天方吃了幾口,便有人來報王夫人造訪。他微一凝眉,揮手撤下點心,迎出主殿。見王氏隨同月朧前來,忙躬身道:“近日府內不寧,小侄未曾向伯父伯母請安,不知身子可好?”
王氏眉目間頗有些責備,溫怒道:“天兒,我把你當半個兒子相待。府內出了那麼大的事,也不來我府上通個氣兒。怎麼?不把我和你伯父當自家人了?”
“伯母說哪裏話?小侄是不願伯父伯母勞心。”梵天攙著王氏入內,推其上主座笑道:“不知,伯母聽到什麼風聲?未至辰時,便匆匆趕來?”
王氏淡淡看了眼梵天,目光再瞅向月朧,歎道:“還能有什麼?就是你府內不太平,夏日來出了四回喪事。伯母知你心意,原是不想前來打攪。可你這寶貝妹妹,硬是吵著我來。”
王氏拉著梵月朧的手取笑道:“今日一早,便來我主院拖著我起身,說來晚了怕你不在府中。”王氏拍拍月朧的柔荑,輕歎道:“好了,有什麼事兒,對你哥哥說吧?”
梵月朧美目偷偷窺著梵天,絞著帕子道:“哥,你府內近來喪事多,該去廟裏拜拜,求個太平。哥,你不知道,我好怕你出事。”
梵天輕笑著摸摸月朧的發絲,喟歎道:“月朧到底是大了,懂事了。隻怕不多時日,就是別人家的女兒了。”
梵月朧扭著纖腰撒嬌道:“哥,怎麼說這個?你究竟去不去啊?”
梵天略一思索,點頭道:“過兩天吧。我和你嫂子一同去青山寺進香。”
月朧連翻數個白眼道:“哥,青山寺是求姻緣,許得子的廟。你要求的,是家宅太平,該去南麗山的普峰寺。”
“普峰寺太遠,何況沿路俱是山野。”梵天低首未應。
月朧不依道:“遠是遠了些,可心誠則靈嘛!”梵月朧暗中搖著王氏的手,求她助陣。
王氏含笑著瞥過月朧賭氣的俏臉,沖梵天相勸道:“天兒,這些日子你府裏也悶得慌,何不讓傾國出去走走,散散心呢?”
梵天推托道:“傾國近日稍有不適,我不想勞累她。”
“喔?侄媳身子不適?請郎中看過了嗎?”王氏問。
“是。”梵天略作愁眉,苦中帶笑道:“郎中說她身子骨弱了些,開了幾方補藥。”
王氏默默頷首道:“也難怪她。聽說她爹死得蹊蹺,府內又連出禍事,隻怕是心悸所致。我那裏有支百年靈芝,待我回府之後,叫丫鬟送來。”
“伯母,使不得。”梵天推拒道:“我等皆是小輩,哪裏能消受這等好物。伯母年長,合該您補身子才是。”
“別說了,我作主,把靈芝給侄媳了。”王氏瞧了瞧天色問:“時下已是辰時二刻了,傾國也該起身了吧?我想進園子看看她,不知可方便嗎?”
不等梵天答話,月朧詫異道:“都是自家人,進內院去看她無妨吧?哥,你寶貝媳婦,攔著別人,總不會攔我和伯母吧?”
“伯母,傾國不過是體虛,哪勞伯母掛心?”梵天婉拒道:“不若待閑暇時,我帶她去您府上拜見。”
月朧哼聲著惱道:“哥,你作甚不讓我們見她?還是她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住口!”梵天喝道:“剛才說你懂事,如今又口不擇言!莫說你嫂子賢淑,就是她有什麼不是之處,是你能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