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扔了,扔了。”火龍果什麼都不管,隻是一個勁的揮手。
“行了,扔了”
“啊呀,天呐,嚇死我了。心兒你怎麼還用手抓啊,我什麼都不怕就怕蟲子。”諾諾的挪到水心身邊,撇著嘴抱怨。
“不然怎樣”
“你不怕嗎,那個蠕動的東西,額,想著就惡心。”說完還誇張的抱著自己的手臂,死勁的搓著。
“水心真是好膽量。”無痕的眼睛在夜晚顯得特別亮,在火光下忽明忽暗竟然透出絲絲妖冶。
“那正好,我就不喜歡那些看見什麼就哇哇大叫的女人了,看來咱們真是太投緣了。”火龍果忽然重重的拍了水心的肩一下,把她剛要送到嘴裏的一塊肉,拍到了地上。轉過頭惡狠狠的盯著那個轉臉就擺出一副委屈樣的火龍果,水心挑著眉拔高了聲音。
“那你剛才是在幹嘛。”
“我,那是,太突然了,所以叫了一下下。”火龍果倒是會給自己找台階,不好意思的撥弄著額前的劉海,隻是在看向水心的時候,視線停駐。
“哎,水心你頭上有蜘蛛。”
“無聊”水心哪會相信這等孩子氣的手段,扭過頭不去看她。
“什麼啊,真的有嘛,無痕你看是不是啊。”
“是有……”無痕那溫潤的聲音,還沒有說完,就見水心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頭頂,然後臉色煞白,然後迅速的站起身,然後……
目瞪口呆。
水心半信半疑的抬手一摸,很不幸的摸到了這一生最討厭的爬行動物“蜘蛛”,噌的站以來,一陣拍打。連頭上的紅絲帶都被扯下來,扔在地上。如瀑布般的長發在月光底下,泛著光澤。忽略那個在自己頭上亂舞的手,倒是一副美景。那雙明亮的眼睛裏現在盛滿驚恐和嫌棄,停下動作。
火龍果,無痕都在看著她,連嘴裏含著肉的小童,此刻也鼓著腮幫,愣愣的看著她。水心一下驚覺,窘迫的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從此火龍果知道,有一件事能讓冷清的水心不在淡定,那就是“蜘蛛俠”。
水心披頭散發的坐在火堆旁,緊緊的抱著自己的腿,看著火光一動不動。而那幾個人很識相的沒有笑。
“心兒,你沒事吧。”
“沒事”
“哦”很難得火龍果安靜了一會。
無痕,看著那個抱成一團的身影,眼光微閃。
水心閉著眼,又想起了那個讓她,永遠難忘的夜晚。
“開門快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哼,你在裏麵老實呆著吧,我們找些好朋友陪你。”那些她所謂的弟弟、妹妹。一起對付這個從來都冷冰冰的、多餘的人。
“哈哈,你好好呆著吧,我們走咯”
蜘蛛、武功,螞蟻,老鼠一切代表腐爛,黑暗的東西都來和她作伴,拚命的打、叫、跑,沒人聽見,因為那是個無人知道的倉庫。
累了,打不動,叫不動,也跑不動了。陷入黑暗之前,她睜開眼睛看著一隻蜘蛛爬到了跟前,臉上傳來,絲絲的觸感,隻覺得靈魂都在抽搐。
後來不知道,怎麼出去的。醒來時隻有賢滿眼的擔憂。
“心兒”輕聲的呼喚把她拉回現實。肩上多了雙溫暖的手。
臉上傳來指腹微涼的觸感,原來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心兒不怕”
“嗯”
有人的關懷,就是很好,如水溫潤滲入毛孔,漸漸撫熨了全身。
沉寂無聲的夜,微微劃出一點薄涼的魚肚白,遠遠地在天邊閃亮。裹著霞絲的雲在遠處的天幕上滾動,似乎在叫囂著一個東西要破體而出。
水心與火龍果,走在前麵,昨夜的疲憊讓兩人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地上的紅絲帶,孤零零的躺著,一隻修長的手將它拾起,納入懷中。
人過豈能無痕,地上傾斜的草,和冒著煙的火堆,都證明著有人昨夜在此停留。
“駕”
滾滾車聲劃過,隻留卷起的沙塵,在空中亂舞。